虞舟養病期間,了不人的恩惠。
想請人出來吃一頓,當做回禮,但湊來湊去,大家的時間都不趕趟,隻好作罷。
文旅城那邊的老同事,訂了外賣和咖啡,連著送了三天,聊表心意。
工作室這邊,請吃了燒烤。
虞舟買單,但被灌的最多是韓霄,喝的七葷八素,摟著幾個兄弟,唉聲歎氣。
平日裏,大家都散在各個劇組,難得湊齊,哭訴甲方要求多的,抱怨回款渺茫的,還有嫌棄合作工廠的,更有懷念南城時期,不爽大東鎮偏僻的。
一群酒鬼,喝多了,就嚷著要煙,勾肩搭背地出包廂,跑去樓下紮堆。
包廂裏就剩下虞舟和飛飛,一下子就冷清了。
飛飛是後期加的,搭不上話,捧著果和虞舟默默吃菜。
“虞舟姐,你和蘇總到底什麽關係啊?”飛飛舀了一大勺核桃炒蝦仁,放虞舟的碗裏,眼神晶亮,等著八卦。
虞舟腦子裏還是一團麻,偶爾冒出點片段,都連不上線。
唯一能確定,但又不想說的是,懷疑自己以前和蘇庭嶼都快談婚論嫁了!
小時候媽媽給畫過一個婚紗的設計稿,魚尾款式。
最近好幾次,夢見了,還朦朦朧朧回憶起,那條魚尾婚紗,蘇庭嶼找人做出來了。
想不全,便沒有聲張,連蘇庭嶼都沒有說,隻是旁敲側擊問他有沒有給自己做過服?
蘇庭嶼當時眼神複雜,有些張,驚喜還有些躲閃,但虞舟拿不準。
在的追問下,他支支吾吾說,因為以前管的多,虞舟穿什麽都要管,後來虞舟氣得穿了素影的文化衫去見客戶。
那天,虞舟笑話了他好一會,還故意說想看蘇庭嶼穿文化衫。
後來,就沒聯絡了。
他回南城開月度會議,開始忙了。
也因為此,虞舟才空請大家吃飯。
“虞舟姐,你開小差啦!”飛飛挑眉,賊兮兮地笑,“是不是我一提,你就開始想蘇總啦!”
“說,我想他幹嘛!”虞舟口是心非,臉蛋早就發燙了。
“哎!我們韓老師是毫無希咯。”飛飛連連嘖舌,“那天你和蘇總在吃羊麵,韓老師在窗口盯了你們一早上,那張臉拉得老長!敵見敵,兩眼淚汪汪啊!”
虞舟:“……”不知道飛飛是胡編排,還是韓霄說過些什麽?
“上回,你不是說忘了一些蘇總的事嗎?既然你都把他忘了,就沒有發現韓老師的好嗎?來自卷王深沉斂,洶湧蓬的意,你們可以一起並肩作戰,壯大工作室,為行業翹楚,才子佳人……”飛飛忘地暢想,筷子都飛出去了。
“說真的,虞舟姐,你會喜歡韓老師嗎?”飛飛突然嚴肅起來,低頭湊到虞舟的麵前,盯著的眼瞳,一錯不錯。
虞舟失笑,了一把飛飛的臉蛋:“不喜歡啦!他是我的老師,是我的老板,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你喜歡什麽類型?”
“反正不是韓老師的類型。”
丁零當啷——
包廂門外一陣酒瓶破裂的聲音,隨後服務員罵著追人:“別跑,哪個包廂的?我算你們賬上了啊!”
話題被打斷,虞舟和飛飛扭頭看著包廂門,等了半天也沒靜。
燒烤結束得不算太晚,同事們本來因為丟了樊總的單子都鬱結,但虞舟更慘,腦袋差點開瓢,還是被林皓給害的。
最後大家罵罵咧咧,把火氣都撒到搶了單子,還傷了他們人的林皓上。
走出店門,幾個人喝的東倒西歪,還拍著脯對韓霄表忠心呢。
“哥!我們就跟著你幹!都從南城跟到大東鎮了,不差多熬幾年的。”
韓霄紅了眼眶,金眼鏡歪斜。
虞舟見狀想扶,卻被韓霄躲開。他一頭趴在小胖的上,拗著人家的耳撒酒瘋:“便宜你了,送哥回家。”
小胖一顛,就把韓霄背起了。
一群人做鳥散。
飛飛嘿嘿直樂,指著韓霄的背影說:“我那弱不能自理的韓老師啊,需要小胖偉岸的肩膀!”
“小心他們揍你!”虞舟挽起飛飛,笑著回家。
……
剛回宿舍,蘇庭嶼的消息就來了。
【睡了嗎?發現一家新開的粥鋪,明天回大東鎮,帶給你嚐嚐。】
不在大東鎮的這幾天,蘇庭嶼早午餐三餐報備,還叮囑著虞舟清淡飲食,早睡早起,時不時暗示韓霄“榨”員工,加班太多。
虞舟知道他派了人跟著自己,更覺得他話裏夾帶私貨,明明什麽都知道,憑他大老板的個,早就不滿,偏偏最後隻能怪氣地打小報告。
還憋屈。
憋屈得有些可。
虞舟知道他是不樂意自己出去吃燒烤,拐著彎教訓人,不由得好笑,怪不得蘇庭嶼生意做大,全靠臉皮厚呢。
可沒全想起來,但他獻殷勤天天不落,還總想要禮尚往來。
那句口頭承諾,都扔垃圾桶了!
本來解釋一句,燒烤是他們吃的,我點了隔壁家的清湯排骨麵,也就過去了。但虞舟偏偏不領,也想氣氣蘇庭嶼,說自己不稀罕粥,清水白米家裏就有。
就看著消息框上頭的名字,一會正在輸中,一會又跳了回來,再一會又變正在輸中……
等到要睡了,發來一個表包,說是晚安。
虞舟樂了。
第二天,蘇庭嶼沒送粥,說是事沒理完,等晚點回。
虞舟皺著眉,一邊發著辛苦了的表包,一邊找了粥鋪吃早餐。
皮蛋瘦粥,賣的最俏。
搶到最後一碗,老幫娘給了福底,吃的十足飽。
還以為自己是去工作室最早的,沒想到裏頭已經有人了。
小胖昨晚似乎直接把韓霄送來工作室,就沒回去,這會趴在沙發上,呼呼打鼾。
韓霄睡眼惺忪,在打咖啡,手裏的馬克杯要掉不掉,見到虞舟進來,啞著嗓子說:“來大活了!”
虞舟一愣。
飛飛打著哈欠進來,看到韓霄在打咖啡,也迷瞪著眼排隊。
三三兩兩,人到得差不多了。
一人捧著一杯咖啡續命,聽韓霄宣布大活。
“去年發布會的款,明天拿去給我師兄的培訓班救場!給你們10分鍾醒瞌睡,然後點貨,下午出發。”韓霄簡明扼要解釋,“他們搞了個畢業展,作品數量太,又有幾個大的投資人會去現場,所以……”
“所以,我們時來運轉啦!”有人驚呼,吹了聲口哨。
“太棒了!昨晚的酒沒白喝!”
“哈哈,這和酒有什麽關係?”
“一醉解千愁,大家不是幹勁十足了嗎?”
眾人紛紛慨,手裏的咖啡瞬間不香了。
虞舟也想起去年的秀場,心有餘悸,臨時擔任開場模特,結果搞砸了。
“韓老師,模特怎麽辦?”虞舟問。
明天救場,到哪裏找合適的模特,就算是人臺展示也得準備不……
大家一聽,興聲音漸漸小了,愁容又起來了。
模特費也不是一筆小支出啊,但凡有點經驗的,還是急單,都漫天要價。
韓霄環顧一圈,眼神掃過虞舟,落在飛飛的上:“開場的那套,下午我親自改,飛飛穿了展示。今年沒有威亞,練好展示作就好。其他的服給培訓班請的模特,他們和南城那邊的化妝學校聯合展示,妝造這塊費用能打折。”
“那我們去救場,還得給他們錢?”飛飛本來聽到當模特就發虛要拒絕,結果一聽其他模特妝造還要錢,關注重點就變了。
其他人起哄:“給他們救場,同時也是我們的賣場。誰也不會做賠本生意。”
“那就不要讓工作室賠本!所有人都去,全力以赴。”韓霄打趣。
一聲吆喝後,大家各司其責。
這時,不知誰突然說了一句:“韓老師,去年不是虞舟開場的嗎?今年不用威亞,要不然……”
虞舟心頭一,抬眸朝韓霄去。
韓霄回看,別過眼神,淡淡道:“要做妝造,腦袋剛好,頭發撐不起。”
“哦!哦!”那人應著聲走了。
飛飛湊上來:“虞舟姐,去年還用威亞了?覺怎麽樣?”
命懸一線?虞舟心想。
“就那樣,趕改服吧,你看韓老師眼睛要噴火了!”虞舟打了個馬虎眼。
工作室一改前幾天的頹喪,個個都打起十二分的神。
選服出庫,打理配貨,聯係貨車,聯係妝造,對接走秀……
忙的不亦樂乎。
虞舟大病初愈,幹不了力活,就負責指揮協調,手裏拿著單子複查。
一套套服從出庫,整理到裝車,都經了的手。
盡管,也想跟著韓霄學一學怎麽改服的,但明顯覺到韓霄並不是很想讓靠近那套服。
大概是因為很難釋懷吧。
飛飛跟著韓霄大半天,從改製服到訓練形,笑嘻嘻地跟著進屋,慘兮兮地哭著出門,裏嘀嘀咕咕:“我算著時間呢!多一分鍾,都要加班費!”
等出發時,飛飛說什麽都不想和韓霄在一輛車,覺會被他念叨死。
“沒見過哪個卷王還是唐僧的,喋喋不休,小叭叭……”
車上人大笑。
虞舟也被逗樂了。
這一天,又累又樂,車子一發就覺得迷迷糊糊想睡覺。
手機就在懷裏震,都沒有醒。
屏幕上,蘇庭嶼的名字,明了暗,暗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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