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裡的種種似乎都在眼前,未來大家何去何從未可知,果然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程寶珠不想因為這些事兒難過,調轉話題,「你這在做什麼?素日裡你不是最不喜歡紅?」
姚南梔沒有什麼耐心,刺繡紅對來說有些苦悶,但除了下棋之外,若是給一副難解的殘局,能廢寢忘食的坐一整日,不僅不覺得難熬,反而樂在其中。
「驍哥哥過幾日就要去邊關了,我想給他繡個葫蘆(福祿)香囊,但願他此行一去能平平安安。」
程寶珠十分震驚,雖然和魏霖驍不算親近,但相識這麼多年,也算是朋友一場,不免也為他擔心。
「香囊……你倒是不如繡個錦囊,明日咱們一早去廣林寺,聽說寺里的平安符十分靈驗,你去為他求一道,在這錦囊里,豈不是雙重的效果,再在這葫蘆上繡上六字真言,必能驅走厄運。」
「好!明早我坐馬車去接你,咱們一起過去。」姚南梔眼睛亮晶晶的,這也是為魏霖驍唯一能做的。
翠翠見們說完話,手裡拿著一封請柬,猶豫著遞了過來。
「鄉君,這是六皇子的請柬,說是過兩日他的府邸建,邀您過去玩。」
皇子年歲一到,就要出宮開府,六皇子盼星盼月亮,終於等到了皇子府建的這天,急三火四讓人給姚南梔下了請柬。
姚南梔放下手裡的繡活,懶洋洋的接過那請柬,翻開看著裡面的容。
「他還請了誰過去?」一邊看一邊問向翠翠。
「除了小郡王和您,好似再無旁的人。」
「不去。」姚南梔聞言,將請柬甩在桌子上,眼神里多謝了嫌棄和不屑。
其實翠翠早就猜到了答案,聽到果斷的拒絕也沒有意外,拿著請柬退了出去。
一旁的寶珠將這些看在眼裡,「怎麼,六皇子還沒有死心啊,太傅不是已經敲打過他了嗎?」
雖然幾個孩子逐漸長大,原本還有些嫌棄姚南梔弱的六皇子,突然像只蒼蠅似的圍著姚南梔,未開府之前六皇子出不得宮門,可但凡姚南梔宮,他總是會出現在宮道上和偶遇。
久而久之,不人也看出來六皇子的意思,就連皇后也沒有管過,任由六皇子如此折騰,態度曖昧讓人不由得猜想,好似默認這件事似的。
想到這裡,姚南梔就煩的不行,拿起還沒有繡完的繡繃,繼續忙著手裡的事兒。
「別想醒裝睡的人,還好祖父並不喜歡讓我和皇家有什麼牽扯。」說道這裡,臉上帶著安心的笑。
……傍晚,姚府。
已經年過七旬的姚老夫人,兩鬢花白,臉上多了幾條明顯的皺紋,可氣神態卻依舊和花甲之年沒有區別。
晚上吃飯的時候,得知此事,無奈的笑了笑。
「你一日未定親,六皇子便一日不會死心,不過也不用擔心,早前聽聞皇后有心選左相家的二小姐。」
這事兒姚家從來都不擔心,六皇子是有為儲君機會,選妃自然不會太過於隨意,而姚南梔的份,斷沒有為側妃的地步,可若當儲君的正妃,多家世又不夠有分量。
話題一轉,姚南梔提起了要去上香的事兒,姚老夫人聞言點點頭,但忍不住嘆息道。
「祖母老了,想陪著你們去,可這腳不中用,若是依著我的子骨,只怕天黑咱們才能回來。」
姚南梔知道外祖母這是擔心自己,想要陪著們一起進山,可都已經十四了,是個大姑娘。
「祖母放心,我已經長大了,再說還有翠翠和珠兒跟著,不會有什麼事兒的。」
想起每日都在院子裡練武的珠兒,一旁的姚太傅嘆息一聲。
「眼瞅著再有一個月就過年了,魏王怎麼這個時候把魏世子送到關外,好歹過完年再說啊。」
人老了,越發會疼孩子,年輕的時候姚太傅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以至於嫁二兒的時候,眼瞧著要到中秋節,還是選了一個就近的日子。
二兒姚翠娥當時也哭著說:「父親,讓兒在家中再陪你們過個團圓節吧,出嫁之後兒便再也不能守在父母邊過節了。」
姚老夫人斜睨著姚太傅,回憶著當時他的回答。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初一的餃子初二香,你若有心,過完節回來看看我和你娘,也是一樣的。」
說完不耐煩的起離開,背影何等決絕不容置喙。
看著老妻如此瞪著自己,顯然姚太傅也想到了當時的過往。
「哎,還是年輕了,如果讓我重來一次,我指定把翠娥留到過了年再嫁。」說完姚太傅尷尬的咳了一聲。
姚金枝咬著螃蟹,眼睛咕嚕嚕在二人之間打轉,突然笑了一聲。
「驍哥哥說也不是魏王心狠,只是每年這個時候會換防,若是其他時候需要驍哥哥只前往,只有抓著年前換防的時候,他可以和一支軍隊一起走,這樣更安全一些。」
聞言姚太傅點點頭,「還是魏王思慮周期,世子隨文采武略皆能拔得頭籌,但到底是歷練的了,第一次獨自出門,還是去邊關那麼遠,邊多些人安全些。」
吃過飯之後,姚南梔陪著二老說了一會兒的話,見兩人臉上有些倦,便起回自己的院子。
看著走遠的背影,姚太傅嘆一聲,「真快啊,好像昨日還在擔心這孩子不能開口說話,今日就有個大姑娘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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