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眼睛上的手一挪開，黎薑睜開眼就看見了房間的擺設。

    地下室的線偏昏暗，隻有一點從上麵的氣窗灑進來，將傅懷勉給黎薑定製的婚紗籠罩在明晃晃的線中。

    雖然心裏早就有了猜測，可真當看見婚紗，黎薑還是驚豔了一下。

    黎薑笑了，“你什麽時候把婚紗拿回來的？”

    記得他之前說過，他讓人把選好的禮服送去改尺寸了。

    原本是打算給著大肚子的穿的，可現在那禮服完的就像一件工藝品。

    “喜歡嗎？”傅懷勉卻答非所問。

    他從後麵摟著，將圈在自己懷裏。

    他掌心下是的小腹，生完孩子後，的材恢複的很好。

    為了孩子，每天除了正常的三餐兩點，還有加餐。

    可那把腰還是細的兩隻手就能掐的過來。

    “喜歡。”黎薑靠著他膛，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下，擺上的碎鑽熠熠生輝。

    黎薑揪了揪他手背上的皮，“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傅懷勉著的下，把的頭轉過來，微垂著頭親吻。

    黎薑被他親吻著，腦子卻十分清醒。

    他這個反應，不太對勁啊。

    黎薑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偏頭，避開他想要繼續的深吻。

    “你跟我說實話，”黎薑在他懷裏轉了個想摟著他的脖子，“這婚紗是不是你背著我的自己在這裏做的？”

    孕期有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晚，也不知道在書房裏搞什麽。

    現在看這這件婚紗，黎薑突然就明白了。

    傅懷勉老臉一紅，並沒有否認。

    “隻有那些碎鑽是我上去的。”傅懷勉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服裝設計這一塊我的確不怎麽擅長。”

    黎薑又看了一眼他給自己準備的婚紗，那閃閃亮亮的像星星的碎鑽幾乎綴滿了擺。

    一顆一顆手工上去，這工程量一點都不比裁剪一件婚紗簡單。

    “傻子。”黎薑心裏開心的不得了。

    “之前不是跟你說我在地下格鬥場贏了一個鑽石礦？”傅懷勉擁著走到婚紗前，“擺上的鑽石就是從那個礦裏采出來的。”

    黎薑張O型。

    “我一顆一顆得挑選的。”傅懷勉摟在腰上的手不斷的收，“隻有最好的，才配得上我的寶貝。”

    黎薑差點溺死在他的甜言語裏。

    “我還給你和安安打了親自款的王冠。”

    傅懷勉低笑了聲：“不過咱們兒那個發量……”

    黎薑看著他給自己準備的婚紗本來還開心的，可聽了這話後，表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傅予安小朋友長的白白漂漂亮亮的，可就是那個發量實在是讓人擔憂。

    剛出生的時候胎發濃，可隨著出生的時間越長，頭上的頭發就越來越，長出來的速度本跟不上掉的速度。

    “兒不會從小禿到大吧？”黎薑有些擔憂。

    “那我這個當爸爸的隻能更努力賺錢了。”傅懷勉無奈的聳聳肩，“多賺點錢給兒買很多漂亮的假發。”

    黎薑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可真是親爹！”

    還以為他會說賺錢給兒植發。

    傅懷勉也笑。

    在笑完的眼睛的注視下，傅懷勉指著的左手單膝跪下。

    他親吻空的無名指，含著笑意的嗓音格外的磁，“傅太太願意為我穿上婚紗嗎？雖然它不是這世界上最完的婚紗——”

    “可它卻是這世界上我最喜歡的獨一無二的婚紗。”黎薑接著他的話說，“我願意為你做所有的事。”

    ……

    傅懷勉和黎薑的婚禮定在農曆九月二十一那一天，曆十一月二號。

    黎薑翻看了一下日曆，距離兒傅予安小朋友的百歲宴不到一個禮拜。

    聽說是個風和日麗適合辦喜事的好日子。

    對此黎薑忍不住吐槽方卿雲的士，幹脆把兒的婚禮和外孫的百歲宴辦在同一天。

    方卿雲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的寶貝外孫上，本無瑕理會黎薑的怪氣。

    黎薑已經出了月子，當了四十幾天人形牛的恨不得立馬回到工作崗位上，為心的社會主義科學鑒定事業拋頭顱灑熱。

    然而想的很好，現實卻提醒的產假餘額十分充足，最還有四個月。

    可一低頭，看見在自己懷裏無憂無慮，隻知道吃喝拉撒睡的小安安，又覺得生活好像也沒那麽無聊。

    起碼可以一看著自己的兒每天一點變化，慢慢長大。

    時間一晃，一個月過去了。

    江城抓住了夏天的尾，熱的人煩躁。

    再次收到看守所的電話時，黎薑短暫的沉默後，終於答應跟黎琬見一麵。

    去看守所見黎琬那天，從早上就開始天。天空黑沉沉的，隨時都有可能下來。

    時隔大半年，再見到黎琬的，黎薑總覺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的黎琬淺自私，至是鮮活的。

    可現在，穿著統一獄服的看上去死氣沉沉的。

    黎琬看見黎薑，眼中不再有嫉恨和不甘。

    很平靜的看著，問出來的話也很讓人出乎意料。

    黎琬問：“你兒……還好嗎？”

    “能吃能喝能睡。”黎薑衝著禮貌又疏離的微笑，“多謝關心。”

    “我沒想害的。”黎琬解釋道：“我不知道過敏。”

    “什麽都不知道，就算長大後也不會記得曾經有個人差點害死。”

    黎薑不想聽的狡辯。

    不想害死兒，為什麽費盡心機的把從醫院走？

    如果不是和傅懷勉早有準備，說不定安安都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黎琬還想的解釋些什麽，可當看見黎薑一臉拒絕，就知道無論說什麽，都像是在為自己找借口。

    “對不起。”黎琬說完，低下頭不再看黎薑。

    黎薑看一眼，“你還有什麽要跟我說？”

    黎琬搖搖頭，“沒了，我知道孩子沒事就放心了。”

    “那，後會有期。”黎薑起離開。

    頭也不回的，沒看見黎琬在後淚流滿麵。

    從看守所出來後沒多久，沉沉的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

    黎薑到家時，傅予安小朋友正在爸爸懷裏嚎啕大哭。

    傅懷勉正抱著，輕聲哼著兒歌，可一點安效果都沒有。

    黎薑看見他肩上一大片洇的漬，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傅予安小朋友又浪費辛辛苦苦的吸出來的水了。

    說來這孩子也是奇怪，之前在醫院明明吃過幾天的瓶，可自從吃了黎薑的母後，就算瓶裏裝著黎薑的水，也不好好喝。

    哭鬧都是小時，哪有小孩子不哭不鬧的？

    可哭鬧不算，還要把喝進去的都吐出來。

    看樣子今天傅懷勉又被吐了一。

    “給我吧。”黎薑對傅懷勉說：“把了扔進澡盆裏，我給洗個澡。”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黎薑的聲音了，上一秒還在嚎啕大哭的小安安哭聲漸漸的小了，委屈的在自己親爹懷裏噎。

    傅懷勉簡直哭笑不得，“都說兒是爸爸的小人，你可到好，隻是你媽一個人的小棉襖。”

    黎薑瞥他一眼，“我十月懷胎又疼了一天才生下來的，跟我不親跟誰親？”

    “我是怕你太辛苦。”說完，傅懷勉抱著兒走進浴室。

    浴室裏，傅予安小朋友歡快的在自己的專屬盆裏劃水。

    黎薑坐在旁邊看著，已經洗了澡並換了一幹淨服的傅懷勉站在黎薑後幫吹頭發。

    吹風機的聲音吸引了安安的注意力，小家夥使勁在水裏蹬，長脖子看爸爸手裏的吹風機。

    可黎薑和傅懷勉都知道，本就什麽都看不見。

    “心不好？”傅懷勉著黎薑的長發，將的發吹幹後放下。

    “還好。”黎薑正在水裏吐泡泡的兒嘟嘟臉頰，“看到你和兒，我的心就好啦！”

    “黎琬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傅懷勉本能的覺得黎琬不會跟說什麽好話。

    “沒有，隻問了我咱們安安還好不好。”

    “就這些？”

    黎薑點了點頭，“就這些。”

    傅懷勉挑眉，有些意外。

    “我隻是在想，如果黎琬的孩子順利生下來，咱們安安是管他表哥呢？還是大侄子。”

    傅懷勉：“……”

    “好了，小胖妞，不能再泡了。”黎薑把安安從水裏撈出來，“再泡下去就要泡發了！”

    遊完泳的小家夥吃飽喝足，仰著白肚皮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的香甜。

    傅懷勉坐在貴妃塌上，黎薑坐在他懷裏。

    夜深人靜時，窗外的雨聲特別的清晰。

    “其實我在想，但凡方素蕓給黎琬和黎越一點正常教育，他們兄妹倆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誰知道呢？”傅懷勉親了親，“我們隻能選擇自己的路，哪怕這條路充滿崎嶇坎坷，跪著哭著也要走完。可如果再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你也未必會選擇另一條好走的路。”

    黎薑在他懷裏輕輕地蹭了蹭，“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