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心的格局不在這種斗室里，這種四面都是墻的斗室，也關不住這樣的小丫頭。

李昭喝了一口陸一心泡的茶清了清嗓子，終于開始說正事。

接安排工作這種事說起來很快，重新排班重新定人總共也只用了半個小時，李昭揮了揮手示意會議結束，塞了一塊餅干。

“陸一心，你留一下。”李昭最后說了一句，說的有些遲疑。

陸一心抱著筆記本站在那里，等所有人走了，關上了門，坐在之前坐的位子上。

座位和他隔得并不太遠，表也不張。

李昭又暗暗點了點頭。

“張主任家里的事，我基本上都知道。”李昭說的很慢。

這是私事，但是他也答應了張珩把這件事跟還有方永年說清楚。

“張珩想要讓他爺爺進這個項目這件事，他爺爺其實一直都不贊同。”

“也能理解，八十幾歲的人了，不想再折騰，更何況大家都知道，再折騰也沒辦法折騰到比現在好了。”

“這兩天他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很清醒，不但認出了張珩，還說了很多代言一樣的話，讓張珩放棄參加這個項目，說不想后面的日子都這樣過下去，清醒的時候，犯渾的時候多。”

“可他好不容易有了點好轉，張珩自然就更不肯答應了。”

李昭嘆了口氣。

陸一心低下了頭。

“兩個老人走的時候表平靜的，書也都寫的很清楚，張主任想在還記得丈夫的時候離開這個世界，而張主任爺爺覺得，讓一個人走太冷清。”

他們是手拉手走的。

八十多歲的老人穿著干干凈凈的新服，鞋俱全，手拉手的躺著，無法同生但能同死。

站在外人的角度，會覺得這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圓滿，可是站在親人的角度，不舍悲痛肯定無法避免。

“張主任讓我把這些話帶給你，意思是那個試驗他們參加不了了，但是他在書里說了，已經做了捐贈，如果有需要，方永年的項目組可以去申請解剖研究。”

“很激方永年的項目組最后能給他們孫子希，希這個世界上能盡早做出能夠治療老年癡呆的藥。”

所以雖然這話他來說很不合適，他還是著頭皮把話說完了。

老人的愿說的很清楚，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位老人都去辦了捐贈的手續，捐贈志愿書上面清清楚楚的簽著兩個人的大名。

他把捐獻志愿書給陸一心，拍拍的肩膀，拿著杯子先出了會議室。

陸一心看著志愿書上的陌生名字，完全不認識的人，唯一有聯系的那個張珩，還是最近放在最討厭的人名單第一名的家伙。

淚盈于睫。

下午部門自發的在收兩位老人的喪事禮金，本來不用出錢的實習生陸一心也領了一個白信封，在里面放了301塊錢，信封正中間寫上了牛眠之敬，角落里工工整整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些規矩，都是小時候爸爸理車禍的時候看到的，那麼多年過去了，居然也還記得。

下班的時候，本來沒有計劃在今天見面的方永年站在他們局大廳出口的地方，看到出來了，開了雙手。

陸一心悶著頭跑進了他懷里。

悉的氣味，悉的。

仍然不習慣生老病死，哪怕這次的生老病死，和離的很遠。

“我在。”方永年吻了吻的額頭。

他在。

所以哪怕他們以后仍然不可避免的會面對很多生老病死，哪怕他們一輩子都無法習慣，但是，他會一直在。

作者有話要說： 卷三就是講AD的，從這兩位老人開始最開始搜索AD資料的時候，輸老年癡呆或者輸阿爾茲海默，就總是會看到自殺的新聞面對這種沒有治愈希一點一點忘記親人忘記自己的病，其實真的絕的愿世界能盡早做出能夠治愈阿爾茲海默病的藥評論留言紅包包

第117章

日子仍然按部就班。

張珩不在，他們部門在汛期就變得更忙了， 陸一心在實習最后三周終于會到了上班狗的痛苦。

最終還是拿到了衛星中心的offer， 工資比想象中的低非常多， 據劉米青說，陸一心的大學績進衛星中心其實是勉強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面試都很喜歡陸一心的個， 覺得是個能熬得住清貧做研究的種子。

劉米青語氣嫌棄眉眼飛揚的打了十幾個明貶實褒的電話，大概容都是：“也不知道老孫他們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這丫頭平時跟猢猻一樣，他們是怎麼就能看得出熬得住的。”

向來很低調的陸博遠這一次大出請了一堆親戚好友在華亭貴的酒店里吃了一頓， 那頓飯吃掉了陸一心以后半年的工資。

方永年終于出了一整天的時間陪陸一心去看新房子， 這房子最早是劉米青看中的， 就在他們現在住的小區街對面， 可是每平米單價比他們現在住的小區貴了一萬多。

“因為有學區。”方永年解釋。

很平淡的一句話，他說的時候也很平淡。

但是陸一心看到了方永年微微泛紅的耳，也覺到了自己有點酸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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