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心聽到這樣的話，一個人低著頭笑了很久。

記得很早以前，爸爸也曾經這樣說過方永年，那時候方永年最喜歡的是研究院的豆腐包子。

活著活著活了偶像最初的樣子，嫁給了偶像，變了偶像的心上人。

曾經在晚上兩個人各忙各的時候問過方永年，他是不是其實一直把當自己老婆在培養，要不然，怎麼能越養越像他呢。

方永年一臉問號的沉默了很久。

“我最開始想要的老婆不是你這樣的。”他摘掉了眼鏡，無視陸一心瞬間鼓起來的臉，“我一開始想要一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說話細聲細氣的，特別斯文連吃包子都不會發出聲音的人。”

然后，相敬如賓。

陸一心：“？？？”

他過去到底有多吃包子，到連找人都要用這樣的標準。

“你吃包子很吵。”方永年皺眉。

為了不吃皮只吃餡，吃包子的時候一刻都不會停，忙著騙他吃皮，忙著哄他把餡料出來。

他最開始想要的老婆，真的不是這樣的。

沒那麼鮮活，生氣的時候不會鼓著臉。

那時候的他，并沒有考慮。

***

陸一心大學畢業的過程非常順，除了自己的未婚夫和爸爸都沒有到場之外，領畢業證書的時候，穿學士服拍照的時候，都看到媽媽在角落里一邊抹眼淚一邊拍照拍視頻。

拍完照丟完學士帽跑過去抱住了自己的媽媽。

劉米青回抱，在耳邊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平安長大，謝謝的笑容始終好。

陸一心也哭了，剎不住車扯著劉米青的遮帽嚎啕大哭，哭到打嗝的時候，看到了和同宿舍的李小安。

們宿舍一周前就吃過了散伙飯，吳齊還在水深火熱的留校考研，李小安是宿舍里最早拿到大公司offer的人，一整場散伙飯都在告訴們公司的食堂每天中午有六十幾道菜，中式西式中西合璧的都有，他們公司在華亭最繁華的商業區有一整幢樓，進出都得刷卡。

最后喝醉了，抱著陸一心說，進出刷卡好，這樣弟弟就再沒辦法找了。

還是非常的討厭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那個爸爸還沒有死，媽媽就已經懷上的弟弟。

那是的劫，大學四年都沒有走出來，每次遠遠的看到想要過來給送東西的弟弟，都會變回那個張牙舞爪無法理喻的李小安。

陸一心抱著劉米青哭到淚眼模糊的時候，看到李小安在場上拽著一個男人又踢又打，打了個嗝。

以為又是李小安的弟弟。

和吳齊私下里都覺得李小安弟弟應該是真的喜歡這個姐姐，每次被打被罵都不還手，有時候李小安罵的是真的難聽，雜種私生子沒爹的狗娘養的都罵出來了，但是弟弟最多就只是黑著臉，過一個月就又帶著媽媽給做的小菜出現了。

抱著劉米青膩歪了一會，下意識的又看向了李小安的方向。

那個男的，還手了。

陸一心皺著眉。

“我過去一下。”隔得太遠，場上都是拍照的畢業生，一團混中，有點看不清楚還手的那個男的到底是不是李小安的弟弟。

李小安和吳齊是大學里唯一到的朋友，雖然沒有鄭然然那麼親，但是也是了心的。

陸一心跑近了兩步，終于看清楚那個拽著李小安的肩膀想把推開的男人——西裝革履的，并不是李小安的弟弟。

“李小安？”陸一心喊得遲疑。

李小安是自尊心很強的人，這樣一幕被撞到，不一定會高興。

李小安扭頭，角紅腫，早上在宿舍里化了很久的妝花了，腫著眼睛。

“沒事，剛才那個是我男朋友。”扯著角笑，卻因為扯到傷□□了一句。

陸一心半張著。

那個男的，看起來好油膩，有啤酒肚，西裝并不合，甚至有一點點開始禿頭。

“我們公司的高管。”李小安解釋了一句，“沒結婚的。”

“哦。”陸一心吶吶的。

“別跟吳齊說。”第三句話，果然是和面子有關的。

“哦。”陸一心哦的更加的吶吶的。

李小安氣結，瞪：“你有話直說，言又止的做給誰看。”

“他打你。”陸一心等的就是這句話，噼里啪啦的，“他拽你頭發，扇你耳，我來的時候，他還試圖用腳踢你。”

“不是他打我。”李小安糾正，“是我們在打架，我也拽他頭發，扇他耳，用高跟鞋踢了他好幾下。”

陸一心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麼接。

“并不是所有都像你談的這樣的。”李小安看著，“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幸運，男朋友把你捧在手心里，父母那麼你，你投簡歷不功還有父母給你留后路，你甚至還有一筆畢業后就能拿出來的長基金。”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陸一心這樣，是天之驕子的。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和一樣，在泥濘里翻騰，只是為了活著。

“可是，他打你。”陸一心定定的看著。

這些話，李小安這四年來在耳邊說過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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