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淵不聲地看出困窘的慕寒江,語氣嘲諷道:「慕公子還真會挑地方,就是不知君會帶自家的兄弟來這等地方見世面嗎?」
言下之意,你帶壞慕家子弟便好,為何要拐我家子弟來這腌臢地方?
慕寒江也沒料到,原該在驛館補覺的淵會出現在此。
他的心思沒法宣告於人,可這拐帶儲君逛秦樓楚館的罪名實在是太大。
慕寒江不急不緩往回扯:「方才不過跟太子開了個玩笑,二位殿下莫要當真。」
小螢心冷笑,這廝想要驗明正的念頭只怕不是一時玩笑。
今次若不能讓他遂了心愿,只怕以後要時時驗考,著實煩人。
就在這時,淵指著另一個方向道:「若要放鬆,也得個乾淨之。我聽騰閣老說,此地溫泉盛行,連城中都有木車運水的湯池。舟車勞頓,想必也是累了,就不必做些太費氣的事,還是溫泡湯泉,才好解一解乏累……」
慕寒江順著他手指方向一看,前面不遠有個「熱湯」字正在迎風招展。
此地引溫泉,是以有別沒有的湯池子。
慕寒江和緩笑開,覺得自己這次的確思慮不周。
早知道本地特產是溫泉,那麼尋一個池子溫泡,就可明正大驗,比逛秦樓楚館文雅多了。
小螢默默轉調整方向,看向淵,用力朝著他眼。
淵手拉著的胳膊略往前帶了帶,開口道:「殿下也該松松筋骨了,溫泡得舒服些。」
他說這話,表略微耐人尋味,小螢就這麼被他一路拽進了湯池子裡。
第40章
這幾位貴客出手闊綽,足錠的銀子將整個熱湯池包了下來。
遣散了其他客人之後,兩位皇子和慕公子就可以更湯池了。
在熱騰騰的蒸汽里,可以看到更間都是一個個木隔間。
當慕寒江和淵要進去時,小螢捂著肚子說要去行個方便。
心知若再不走,等一會了湯池,就可以被拖到暗衛的刑房裡,讓慕寒江這酷吏消磨一夜了。
死瘋子,難道因為昨夜沒讓他睡帳篷,便弄出這麼一出報復自己?
正抬頭打量四周,確定龍鱗暗衛的站樁時,突然有一隻手將拉拽到了一旁供客人休憩的偏房。
拉的人正是
淵,待他關上門,小螢不客氣地問:「說吧,擺的什麼陣法?」
淵淡定道:「慕寒江對你起疑了。」
小螢倒也不意外,只是挑眉道:「又不是頭一天起疑,要不你抬抬手,讓我走吧,不然我挨不住他的刑,第一個準供出你來。」
不能怪不仗義,明明今早還曾跟淵叮囑,等到了永鎮跟一起過來,若有不妥,便由淵出面打斷,解圍一下。
可他倒好,先是失約,屋睡覺便不頭,現在又將自己拉進了湯池子裡。
現在好了,大家都一起鍋清燉了吧!
聽了的威脅,淵居然還心平氣和道:「昨夜我與慕寒江在江邊走了走,他問我有沒有覺得太子跟以前不太一樣。」
小螢微微蹙眉:「你是怎麼回答的?」
淵笑了笑,老實道:「我說太子不夠剛……怎麼看都是個弱郎。」
說著,他手去解小螢腰帶。
閆小螢啪地拍了他的手,都要氣笑了,圓瞪眼問:「幹嘛?把我剝乾淨,呈給那暗衛頭子?」
淵低頭噙著意味不明的笑,低沉催促道:「服吧,時間不太夠用,我們得快些!」
……
閆小螢斜視著上下打量他,一時好奇他到底有多快……
再說慕寒江,了更的閣,卻並不急著,而是揮手來了窗外的暗衛。
「守在外面,封住湯池的各門窗,沒有我的命令,不可放人出去。」
說完,慕寒江揮了揮手,示意著暗衛下去部署。
他今日立意要鬧個明白,不再讓太子的疑雲占據思緒。
若皇后之言確鑿,棲原是個假的,真是郎所扮,待會了湯池,便會真相大白。
若棲原有詐,大約也不會甘心出馬腳,必定會想法子溜。
他來暗衛包圍湯池,就是斷了棲原跑的念想。
想起那個年居高臨下,睥睨一切輕浮朝著他甩鞋的樣子,慕寒江忍不住冷笑。
就是不知當真相大白時,那個總是漫不經心輕笑的太子殿下,會如何應對?
是死鴨子,還是匍匐在地,淚眼滂沱地哀求著他……
不知為何,慕寒江竟有些期待。
思緒流轉間,慕寒江已經換好了服,圍著浴巾,先一步了湯池。
溫熱的水卻舒緩不了他的神經,睜開眼睛時,胳膊上的一道疤也正眼簾。
慕寒江皺眉挲著疤痕,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淵和太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只是他們還沒有換,慕寒江不聲地看著淵後的棲原。
他似乎了些打擊,有些蔫蔫的,低垂著頭,腰肢也不似往常纖拔直,走路慢吞吞的,還有些發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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