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車行駛到巷子口時,小螢便聽到了一陣吵嚷。
順著看去,那巷子口停著一輛華麗馬車,看樣子是湯家的馬車。
又過了一會,只見一個戴著金釵一綢緞的婦人,領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氣沖沖地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婆子懷裡居然還有個襁褓里啼哭的嬰孩,抱上馬車打算揚長而去。
而一個頭上纏著月子裡抹額的婦人,腳步踉蹌,哽咽哭喊:「求母親高抬貴手,將我的團兒還回來,這孩子才剛生,怎麼能不經我們夫妻同意,便過繼給二弟?」
那婦人回頭厭棄看,冷聲言語:「又不是拐子要賣了這孩子?不過讓他過繼到你二弟明泉的名下。他是你夫君的一脈親,沒個香火便早早過世!你若懂事,該明白這樣對孩子也好!難道跟你們一起在巷子裡過清苦日子?如今這事是族長定下的,何須同你們夫妻言語!好言好語你們不肯聽,非要勞煩我親自來抱?做兒到了你們這份上,便是浪費米面,白養了!」
小螢認得這婦人,便是湯明泉和湯茹的母親,湯家二房的正頭夫人。
隻言片語間,小螢已經聽出了大概。
那個湯明泉,還真不是個東西,死後都能禍害人!
看來他死在獄中後,心疼兒子的二夫人便想著給早死
的兒子過繼香火,目便正落在自己房裡妾室所生的大兒子上。
正好庶出的大兒媳產子,過繼香火的紅包都不用花,自此準備將孩子抱走,改在湯明泉的名下。
如此跋扈,難怪能養出湯明泉那等雜碎!
眼看著那剛生產的婦人哭得肝腸寸斷,而一旁扶著的清瘦男子,脖子青筋暴起,卻強自忍耐,不好忤逆嫡母。
小螢有些看不下去了,對淵低聲道:「不能讓馬車走,看你的了!」
也一時沒想好藉口,就看淵有什麼妙計。
不過小螢忘了,頂著瘋子皇子的名頭,有時候做事都不必找藉口的。
淵下了車之後,逕自朝著馬車的子揣去,待車傾斜,嚇得馬車上子趔趄的時候,再踹飛了兩個迎上來的湯家僕從,一把就將婆子懷裡的嬰孩搶了過來。
那湯家二房夫人先是嚇得驚,然後看清了來者何人,一時嚇得有些結:「大……大皇子?」
巷子口的湯明江夫妻也嚇傻了。尤其那位大皇子不甚會抱孩子的樣子,居然單手舉著襁褓,生怕沾了屎尿一樣,遠遠舉著。
湯明江的妻子邵氏雙微,著夫君就癱坐地上了。
沒辦法,京城裡關於瘋皇子的謠言,這幾日在街頭巷尾傳得厲害,而他殘暴掐死了好幾個侍妾的說辭,也是說得有眉有眼的。
在這樣的況,大皇子突然竄出來一把奪了的團兒,又是高高舉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在地上。
邵氏子太虛,嚇得撐不住了,眼看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了。
小螢看著淵舉孩子的架勢也覺得有點嚇人。又不是小貓小狗,哪有這麼抱孩子的?
第79章
很顯然,淵從來沒有接過這類綿的小東西,俊臉繃得有些。
待嬰孩響亮啼哭時,郎君本能地將胳膊舉得更遠些……
小螢看不下去了,連忙從淵的手裡接過嬰孩,將孩子遞還了湯明江。
「抱好了,外面風大,夫人還在月子里吧,你帶著夫人孩子回去。這裡有大皇子呢!」
湯明江一愣,立刻回神,謝過大皇子和這位蒙面郎的幫襯,然後一把拉起妻子趕往巷子里走。
雖然不知大皇子為何會出現,又出手干預湯家的家事。
但他不在場的話,就算大皇子打了二夫人的頭,湯明江只是沒看見,所以無法阻攔,也不算不孝!
而二夫人這邊認出了淵後,說話的底氣明顯弱了些,只是音大聲責問:「大殿下,你為何要踹壞我家的馬車,又搶奪我家孫兒?難道貴為皇子,就如此欺臣子家眷?」
淵冷冷不說話,這婦人越喊底氣越大,眼看著周圍滿是看熱鬧的百姓。
有些不明所以的,聽了大皇子的名頭,便忍不住小聲議論:「哎呀,這就是那傳說中的瘋皇子?長得可真好,也不像瘋的,怎麼當街搶人家的孩子!」
「是啊,也太無法無天了?」
「難怪都說他是瘋子,做事太沒章法,這簡直就是欺辱婦孺!」
「聽說他在尾坡,殺魏人八萬!」
「真的假的,你昨日不是說殺了八千嗎?」
「總之,這瘋子弒殺,咱們往後退退,一會別被這瘋子抓去擰了腦袋!」
小螢老早就知道,有人在淵還沒回京的時候,就到散播關於他弒殺的謠言,沒想到,除了朝中文武,連百姓都傳得有鼻子有眼了。
那二夫人聽了周圍人的議論,越發覺得自己委屈,便是在兩個婆子的攙扶下哭哭啼啼,直言要去宮中怡妃娘娘跟前告狀。
淵也不知是不是氣瘋了,聽了這些污衊之話,居然不惱。
若是仔細看,角似乎還閃著淡定的笑。
他還嫌罵得不夠似的,突然腳將馬車的另一個子也踹掉,又激起周遭百姓倒吸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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