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重當跪懇請陛下讓妹妹生產不假,除了寄希妹妹懷的是家骨,更多是因為妹妹當時的不宜墮胎。
既然生下孩子保全了妹妹命,那孽種便沒有留下的必要。
是葉展雪忍著產後虛弱,手中持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與向兄長以死相,才算護住了襁褓里的淵。
所以淵這麼說,淳德帝有些措手不及,這才明白,定是那二夫人抱著哭鬧嬰孩的形刺激了路過的大皇子,讓他聯想起阿母展雪當年護他的形,這才惹得他發癲,一腳踹碎了馬車。
那段往事乃是陛下不願提及的。
眼看著淵表平靜地提起,這才知他竟然不知從何知曉襁褓里的典故。
淳德帝有些尷尬,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地申斥淵道聽途說。
蕙嬪不會看眼,聽陛下的意思,以為陛下惱了大皇子,依舊沒眼用話兌淵。
二皇子也迫不及待想要落井下石,卻被他母妃在桌下狠狠掐了大,這才及時收聲。
就在他不明所以時,陛下冷冷問蕙嬪是不是在家短了教養,滿殿人的聲量都沒高。
一語既出,滿堂靜寂,怡妃率先跪下,替蕙嬪向陛下請罪。
蕙嬪不清方向,也慌忙下跪,再不敢言語。
而淵卻先起,招呼都不打,便大步流星揚長而去。
那囂張樣子,看得二皇子又是一陣心堵。
宮宴之後,商貴妃走到無人,冷冷申斥兒子,說他不會看父皇臉。
棲庭也是納悶:「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說那老大一個瘋子,怎麼還變不得的刺蝟了?上次因為他,我的打就白挨了?」
商貴妃冷哼一聲:「你到現在都覺得他無足輕重?能在這深宮裡活下來的,哪怕是卑賤奴僕,都得有些過人之!太子久久不歸,而這大皇子明顯是站隊了太子黨,我要是你,需得打起十二分的神,跟你這個瘋子皇兄打道!記住以後與他有關的事,都得向我呈報!明白了嗎?」
二皇子自是應下,心裡卻不以為然。
一個被關了十年的瘋子,出荒殿時的狼狽樣子,他又不是沒看見,可母妃卻對淵如臨大敵,真是他有些不服氣。
不過既然母妃耳提面命,他也增派了人手,看住大皇兄。
只是這次宮宴上陛下的申斥,似乎刺激了大皇子,了他的心魔。
出宮之後,他又在栓馬巷鬧出了靜。
這次派了四五個王府侍衛封住了栓馬巷,只允許那湯明江出辦差,卻不準那婦人帶著嬰孩出來。
至於湯家再來人抱孩子,見一個打一個。
大皇子的侍衛搬了凳子坐在巷口,大罵湯明江無能,讓大殿下了心魔,害得他們日夜苦守巷子不能回家,苦差事沒完沒了。
栓馬巷口罵聲不斷,周圍連看熱鬧的狗都不敢停留。
湯明江有些苦不堪言,在參加了文吏升調地方員的試後,到求人托關係,最後使銀子求告到監管吏部的人那裡。
說是他聽聞伊州的澧縣有空缺,他在那正好辦過差事,方便安家,願花重金疏通,買那裡的空缺,然後帶著妻兒早點離開京城,免大皇子和湯家滋擾。
不過吏部安的是二殿下的人,因為事關大殿下,便被報呈到了棲庭這里。
棲庭正把玩著嘯雲山莊送來的玉,撇笑道:「風水流轉,湯家的人都求到我頭上了!有趣!」
邊有人提醒二皇子,用不用將此事報呈給商貴妃定奪,卻被二皇子一個白眼瞪了過去。
「這是什麼狗屁大事?若讓母妃知道我幹了賣勾當,豈不是又要挨罵?誰也不許去給我多!」
一個破縣丞,並非什麼差事?聽說那湯明江是賣了妻子的嫁妝,才湊足了錢銀。而且難得的是,這湯明江在考里居然名列前茅,所以就算賣給他位,其實不過是順水推舟。
這湯明江擺明了被湯家厭棄,又被淵那瘋子糾纏,應該恨足了兩家,若悉心栽培,還真是堪用的棋子。
於是二皇子讓人收了湯明江的銀子,大筆一揮,準了吏部的章程,提拔了湯明江為澧縣令。
湯明江很懂事,上任前拎著糕餅瓜果去了二殿下的人那裡,千恩萬謝,指名激二殿下的垂青。
不過在他帶著家眷出城的長亭里,卻單獨跪別了大殿下。
淵許是了螢兒郎的染,難得拿出些親和:「路上的盤纏可還夠?我命人給你準備了家用。」
湯明江連忙道:「大殿下給的夠多了,之前打點吏部的錢銀,也都是大殿下所出,那麼大一筆,下一輩子都償還不起。」
從他被舉薦參加考,這每一步,該找何人,都是大殿下的安排。
外人看來,他是得了二皇子的恩賞,可只有湯明江清楚,這一切都得謝大皇子。
淵不善應對這些人客氣,所以簡介明了複述了小螢的話:「給你,你就拿著,家中孩子尚小,你妻子的子也不大好,去了地方立府,再請個相宜的娘,都離不得錢。若覺得虧欠,就做出些政績,善待地方百姓,不枉我做了伯樂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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