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境遷。

再清晰的昨日，也都是陳年舊事了。

“你下部戲什麽時候進組？”

顧淇倏然開口，把從回憶裡拉出來。

“看況。”林念回神，緩了一會兒，“男主那邊沒檔期，多半兩個月後。”

顧淇哦了一聲，看著握著酒杯，乾脆利落地一飲而盡，嘟噥了一句，“不煙了，酗酒也不行啊。”

“噢對了，你上次那獎杯擱樓上了，我給你拿下來吧。”

林念想說隨便放哪兒都行，看他已經起走了，又可有可無地坐了回去。

只了半張臉在燈下，紅毯妝沒卸，服修，勾勒出清瘦漂亮的曲線，氣質清冷又人。

音響裡接著切了首燥點的Rap，遠人忍不住跟著音樂節奏晃起腦袋，氣氛一下子就上來了。

林念被吵得頭疼，眼看著遠還有個男的端著兩杯酒往這個方向走，當機立斷起，拿著手機和包，從小門繞進臺球廳。

掀開厚重的黑簾子，躁的鼓點被隔開，這邊要清淨不。

臺球廳燈比酒吧正常，朦朦朧朧的白，但也不算明亮。

抱怨過，但顧淇歪理一大堆，說又不是攝影棚，要那麽亮做什麽？

他神神叨叨的，“有時候，你離Crush對象的距離，就是一點燈和氛圍。”

林念沒信，且嗤之以鼻，毫不知道，在今天就會知到這種朦朧的氛圍。

垂著眼往吧臺走。

“林念？”

忽地有人喊，聲音在輕微的嘈雜中揚起，越過人群，傳到耳邊。

回頭，先看見的是中間扎堆兒的一群人。

其實準確地來說，是那麽一個人。

有的人就是有那種，永遠不會泯於人海，肩不識的特質。

男人站在人群中央，姿頎長，高出周圍人明顯的一截，拔又隨意，正垂著眼，漫不經心地往球桿上抹巧克。

臺面空。

黑衛撐出肩線，肩寬腰窄，握著桿子的手筋骨明晰，骨節分明。

聞聲，他緩慢起眼皮，輕飄飄地投來一眼。

再次。

很多年後的今天，依舊是這樣。

他站在人群中央，站在遠，四目相對。

目相撞的那一瞬間，周遭漫上水，低沉的背景音和嘈雜人聲都沉了下去，空氣中隻余暗流湧。

只有他們兩個能知曉的暗湧。

林念著那雙眼。

瞳孔漆黑幽深，在昏暗的燈下亮如曜石，不見底。

仿佛唯一的源都是為他而打，但主人公沒有一丁點兒的緒起伏。

……也許是一個人的暗流。

林念率先移開視線。

早被攝像機磨練得不會怯了，平靜得不像見過故人。

眸掃過周圍，這才發現，他那張球桌旁圍著一圈孩兒，剛才的歡呼尖聲大抵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一個生側站著，看不清臉，但曲線極漂亮，上半傾斜著向他靠攏，近乎攀住他的小臂。

大抵是在撒。

林念沒什麽緒，目飛速掃過，看到了同樣是坐在吧臺邊上的喬薇。

“點杯莫吉托吧，記我帳上。”喬薇手肘搭在吧臺上，晃著酒杯幫點單。

林念沒說話。長踩上高腳凳底座，手機往吧臺上一擱，把人群議論聲隔絕在背後。

“好久不見。”喬薇說著沒用的寒暄，被林念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剩下的場面話就咽了回去。

“看起來心不大好啊。”

歎了一聲，岔開話題問，“當明星是不是比當模特爽？ ”

“謝謝。”林念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無所謂地回了一句，“你覺得呢？”

喬薇笑了一聲，“我覺得都差不多。反正擱哪兒不是打工。”

“你猜對了。”林念抿了口酒，神和聲音都很淡。

“今個兒軸不是你麽？我還生了一陣子氣，覺得你怎麽無論什麽時候都我一頭，後來發現白氣了。”

另一端。

“，那是林念？”

“好漂亮啊我靠……”

顧淇這些年新簽的模特兒們大多沒見過林念，隻偶爾聽他說過，這會兒驟然見到本人，紛紛小聲議論著。

只有一個孩兒半坐在桌上，長支地，手臂撐住臺球桌邊緣，歪著腦袋跟江淮說話。

長得漂亮，明且有攻擊的長相，是這批模特裡最抓人眼球的。一舉一也人，像風月場上的老手。

“江再打一個唄？”

聲音很輕，快在背景音樂裡，得要人湊近才能聽得見。

但站著這人好像本不在意能不能聽清，只是緩慢收回目，起眼皮看一眼。

雙眼皮褶皺長而深，瞳孔漆黑，眉眼間盡是鋒利的冷，讓人可而不可即。

這反而更大幅度地激起了邵西妍的征服。

愈湊愈近，呼吸幾乎要噴在人耳側，盯著他的眼睛，輕聲撒。

“我剛來晚了，沒看見。”

“們都看見了。”幾乎著他的臉，“這對你來說又不難，手指頭的事，是不是？”

江淮沒，沒有溫度的目落在臉上，像是在過打量什麽。

半晌，他似笑非笑地勾起角，就著這個姿勢近。

“有沒有人說過，你跟一個人長得很像。”

太近了。

邵西妍幾乎能知到他的呼吸。鋒利的眉眼帶著點笑意湊到眼前，燥意竄到耳，心跳加速，臉頰爬上淺淡的紅暈。

“有。”

邵西妍不控制地往後仰頭，拉開了一些距離。

明明是起的頭，此刻卻像被拿住，淪為他的獵。

“林念？”

眨了兩下眼，帶著點年輕孩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微微揚起下。

“我覺得我比漂亮。”

江淮靜了會兒，偏頭笑了一聲，把球桿往臺面上一放，前傾的往後退開，回到最初的距離。

邵西妍頭腦發熱，不依不饒地追上去，盯著他追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

江淮拖著尾音，散漫地活著脖頸，頭微微揚起又微微落下，視線卻始終定在前面人纖細的背影上。

像要把清瘦的影看出點什麽陳年的悉來。

但那個影就那麽背對坐著，和旁邊人聊天，接別人的搭訕，甚至跟酒保答兩句腔，就是一次也沒有回過頭。

好半晌，他眉眼一凝，譏誚地勾起角，冷漠又不留面地留下一句。

“我覺得你瞎了。”

作者有話說：

從這兒往後應該就不會再了

雖然我前面也沒覺得，甚至認為是刀子糖QAQ

是我的錯覺嗎？豬豬漲得比平時快了！昨天不是才加更過嗎，怎麽又要加更了！（抹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