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花。」
「觀花?觀花市好啊!經濟發展那麼快,來這邊是上學還是旅遊?」司機瞟了眼後視鏡,頓了頓,語氣試探:「找朋友?」
張星序:「不是。」
司機看了他兩眼,覺得這人有點奇怪,但也沒在意,重新找了話題,問他接下來準備去哪。
張星序目落到他導航上,反問:「你在開車你不知道?」
「噗——」聞冬笑出聲,扶著椅背笑得肩膀抖,「師傅,你非跟他聊還不如和我吵呢。」
有病。
這兩人統統有病。
一個一點就著狂躁癥附,一個響應半天憋不出兩句話的人機。
簡直是臥雛。
司機一腳油門轟到樂城,全程沒再說過半句話。
聞冬戴上耳機聽歌,憤憤敲著鍵盤控訴李曼悅那個網男友的劣行。張星序得了清淨,閉眼小憩。車裡一時安靜下來。
臨近目的地,李曼悅打電話來問人到哪了,聞冬說:「進市區了,再過個高架橋就到。」
又問:「他人呢?還在游泳?」
李曼悅冷哼:「跟那的蒸去了。」
聞冬口罵了句髒話:「這你能忍!!」
轉頭對司機說:「師傅麻煩快點!」
司機慢悠悠瞥了一眼,打著轉向燈加速把車超了。
張星序睜眼,回頭去看聞冬。
還在接電話,仿佛從耳機里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驚一乍:「那你不早說!鼻涕流到裡你知道甩了!」
形容得有點噁心。
張星序眉心微皺。
「我可提醒你啊,你這綠帽子一旦戴上就摘不下來了。」語氣煞有其事,嚴重得猶如正在觀戰國際戰場。
張星序抬手打了個響指,聞冬看過來,示意他有事說事。
他指了指的手機,「車費。」
「師傅你給他算一下。」聞冬低頭在包里翻找口紅,應著電話那頭,「你還找人堵門了?」
「行,你出來吧,我這最多兩分鐘。」
掛斷電話,擰出口紅對著手機細細抹勻,指腹沾了口紅也沒在意,探往前了幾張放在中控的紙,沒忘提醒司機:「記得減二十塊的烤腸錢。」
司機睨一眼,轉了轉支架上的手機。
上邊顯示著行程線路,以及計費況。
聞冬拍了下張星序的肩膀,「這金額加上座位費減二十,」扭頭問司機:「座位費多?」
司機:「五十。」
聞冬驚:「五十?!你怎麼不去搶!」
「你一串烤腸還賣我二十呢。」
「那能一樣嗎!」
「哪不一樣了。」
聞冬大喊:「當然不一樣了!你是接單拉客我去捉,質都不一樣好嗎?」
什麼跟什麼?
烤腸跟這兩者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司機愣了一下,下意識打量起張星序的表:「捉?你倆誰的?」
「聞冬。」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張星序突然開口,「收款碼給我。」
聞冬翻出遞給他。
『滴』聲響起,接著收款到帳。
張星序說:「加座費我自付。」
聞冬盯著屏幕上收款金額【¥400.00】倏然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張星序沒什麼表,給司機轉了帳,語氣輕淡:「買票看到了。」
聞冬盯著這四百塊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一時半會兒又抓不住那異樣的苗頭。
「記得讓你朋友在平臺把錢付了啊。」司機提醒聞冬。
聞冬向窗外,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威爾曼大酒店對街,再調個頭就到了。
可訂單上明晃晃顯示著392元,聞冬著急:「你怎麼還轉多了。」
一急容易手忙腳,屏鎖解了好幾次都沒解開。
「你可以買點薄荷糖。」張星序說。
聞冬怔愣,想起剛上車時找他要薄荷糖他沒給。
有點不著頭腦,「不是,這你都在意?」
車開到路口掉頭,遠遠看見一黑站在酒店門口的李曼悅,聞冬腦子裡瞬間什麼想法都沒了,「謝了啊哥們,江湖有緣下次見面我肯定請你吃飯!」
語速飛快,說完還鄭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拉開車門就是衝刺。
張星序的目從聞冬漸遠的背影上移開,飄到酒店名上。
司機問他去哪,張星序說:「樂城有什麼景點?」
司機嘖聲搖頭,抬起手指了個方向,「小伙子,那個字——」
張星序順著他的手看到一塊碩大的GG牌,穩穩豎在鱗次櫛比的樓宇中,上邊用標準黑寫著【樂城歡迎您】五個大字。
「念[yào],『仁者樂山,智者樂水』的[yào]。敬安區那邊還有座山樂知山,去不?」
「遠嗎?」
「嗐,遠什麼。」司機出手指在屏幕上一劃,退出息屏,「十幾分鐘就到了,等著,我送你過去。」
黑車開走,將威爾曼大酒店棄在後。
後視鏡還能看到那抹穿著和碎花奔跑的影,小小一個,仿佛擁有無限生命力,像株在玉米地生長起來的向日葵。
聞冬大口氣,邊跑邊取ccd。
幾十米的距離是讓跑出了八百的架勢。
走近才看清李曼悅黑外面還穿著一件長款收腰的黑西裝,看款式是上周跟吐槽的FENDI寡婦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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