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風的方向抬眼，李曼悅一墨綠吊帶從旋轉樓下來，單手提著擺，著腳，同祖母綠的指甲在手上宛若鑲嵌的一顆顆寶石，得晃眼。

李曼悅把咖啡端到吧檯，喊聞冬：「愣著幹嘛，要我請你？」

「這誰的鞋？」聞冬又看了眼，彎換上自己的專屬拖鞋。

「小川的。」李曼悅朝廚房走去，「孫師傅，辣椒放，我最近上火。」

「小川是誰？」聞冬起，盯著走來走去。

「男朋友啊。」李曼悅轉頭看，「我沒跟你說嗎？」

「你……他……」聞冬指著鞋問：「他這是住進來了？」

瞪圓眼睛，「你倆不會還在同居吧？」

說完抬頭去看二樓。

李曼悅端了杯冰水給，依舊是那副輕飄飄的語氣，「他昨天回去備考了，這周不在我這兒。」

「……？」

「什麼考試？」

「這個月能有什麼考試？」

「高考？！」

那不是和聞一鳴一個年紀？

不知道為什麼，聞冬腦子裡幾乎是立即蹦出張星序那句「犯法的」，一個沒忍住，「高中生你都不放過？他年了嗎？」

李曼悅坐下沙發，氣定神閒：「你激什麼，他自願的。」

慢悠悠瞥一眼，才說：「放心，年了。這次是他復讀，提前過來悉考場，你別那一副要送我進監獄的表。」

聞冬深呼吸，一口氣喝了半杯冰水，「你別跟我說話。」

李曼悅換了個坐姿，手肘搭在椅背，側著，問：「我沒記錯的話，你那個弟弟也是今年高考吧？」

聞冬點了點頭，咽下水，「你想幹嘛？」

「我能幹嘛？」李曼悅嗤笑一聲移開目，「隨口問問。」

略抬下，指著角落的一棵小香松，「公司618活獎，你去挑挑有沒有喜歡的，五折出你。」

聞冬走過去，盒子大大小小一堆，什麼都有。

想起去年買平板的時候李曼悅笑過，「你在網上盯折扣，還不如來我們公司獎。」

結果一問獎條件，累計消費十萬以上，頓時什麼想法都沒了。

聞冬走近坐在地上拉，大多是數碼產品。

翻到平板的時候一愣，想起了聞一鳴。

但只一瞬，又放下，扭頭問：「你們公司這麼摳，連個電磁爐都沒有？」

李曼悅呵笑嘲諷，抬了抬手：「你現在從我家下去，右拐三百米打個車去家電城，還能趕在飯點前買個電磁爐回去炒菜。」

聞冬嘿嘿一笑，「那等有了你再通知我。」

說完溜到廚房去抓楊梅。

飯後在李曼悅家賴了會兒，睡了個午覺起來發現人不見了，一問才知道去給小男朋友送東西了。

聞冬罵沒良心，李曼悅：「我讓孫師傅給你留了菜，你可以帶回去吃，或者你要不嫌麻煩，吃完把家裡收拾乾淨再走。」

聞冬秒變臉，親昵地喊莓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李曼悅讓滾。

聞冬坐公回敬安。

夕西下，剛睡醒的腦子昏昏沉沉，被風一吹清醒了幾分。

熱風糊著臉，聞冬刷了兩眼朋友圈退出來，發現張星序發來一條消息。

不是消息。

是已取消的語音通話。

回了個問號。

隔了十多秒，對方說：【可能需要你幫個忙。】

一顆旺仔：【什麼忙？】

忘帶份證？還是回來發現沒帶鑰匙？

在腦子裡把所有可能都過了一遍，張星序的消息還沒發過來。

聞冬沒忍住又問了一遍：【什麼忙？你先說，我不一定能幫上。】

路口遇到紅燈，公停下。

張星序發來一張備忘錄截圖，【臺上那盆茉莉，這兩天需要澆水。】

對方還在輸中，聞冬一口答應：【沒問題。】

張星序指尖一頓，點到發送：

【圖里是澆水和剪枝的注意事項，我走的時候正在開……】

一顆旺仔：【開什麼？開花是吧？】

聞冬點開圖片看，上面寫得很詳細，澆水的時間和分量，就連剪枝的位置也用紅圈標註了出來。

問：【菜地需要淋嗎？怎麼淋？】

張星序說需要，然後過了幾分鐘，給發了第二張截圖。

聞冬說：「我回去就用本子抄下來。」

為此拆了一個全新的便簽本，掌大小，扉頁鄭重寫上：【茉莉養護指南】。

寫完覺得不夠，在右下角畫了個眨眼wink的雙辮小孩，然後翻頁把截圖上的容抄下，記號筆劃重點提示。

做完這些才端著一杯水走進張星序房間，開門前給他打視頻，他沒接。

聞冬打開錄像，把進門澆水的全過程錄下來發給他，「你看啊，我澆完水就走了，連坐都沒坐一下，你要是了什麼東西我可不負責。」

這樣錄了三天，張星序說：「你可以把花搬到客廳，那裡採好，也不用每次錄視頻。」

聞冬一想也是，有時候下班太晚了會忘記澆水，擺在客廳醒目，而且花香不膩，白小小一朵，養了幾天還養出來了。

後邊摘了一捧花，拆開口罩做香包掛在門口，一進門就能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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