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你買房的事來說，這也太衝了。」

張星序左打方向盤將車駛離路邊。

轉臉看：「只要跟你有關，都不算衝。」

是他深思慮後意志沉淪的結果。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他一開始只是試圖將聞冬放自己的未來，卻發現原本一片空白的世界突然有了鮮明的彩。

就像一支七彩筆，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塗出什麼，與接的每個瞬間，都像在他白紙般的世界裡塗畫，毫無章法規律，卻得五彩繽紛。

鮮活明亮，像遊戲裡不斷產出的向日葵。

或許更像路燈花，吸收黑暗散發，照亮邊的其它植。

從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再容不下別人。

唯有聞冬。

送到公司，張星序沒回家，開車去了月湖灣的售樓簽合同付尾款，之後又聯繫了門窗供應商，請家政上門收拾屋子，直接把客廳的玻璃窗全給換了。

供應商工作人員離開時留了名片，說後續有質量問題都可以找他們。

名片上寫了好幾個電話，張星序掃了一眼放到一邊，把聞冬那些絨玩一個個撿起來，上網搜清潔教程。

四點多的時候天邊出一點餘暉，照進客廳，落在『蓮蓮好運』的花瓣上。

狂風過境連裱畫的玻璃也沒能倖免，從柜子上摔下去，這會兒只剩一幅孤零零的畫在牆上。

家政阿姨問裡面的房間要不要打掃。

張星序說不用，讓阿姨去了廚房。

他按照面料把玩偶分類好，起正要去衛生間拿桶，無意間撞到沙發，腳步一頓，凝眸想到什麼。

臨近下班，聞冬收到張星序發來的消息。

【1874】：要不要換個沙發？

聞冬回了三個問號。

【1874】：太小了。

【金魚不能吃蛋糕】：？？它小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突然怎麼想起來要換？有人給你推薦家了？

【1874】：沒有。

【1874】：大沙發方便。

【金魚不能吃蛋糕】：方便什麼？

坐哪不是坐？

況且客廳位置就那麼點，擺個大沙發指不定多突兀。

1874：【做|】

聞冬回完客戶消息，切到他的對話框正要打字，看到那條消息時渾都凝固了，臉頰緋紅一片，手忙腳摁掉顯示屏。

等了好幾分鐘，聞冬都沒回消息。

張星序問在想什麼，結果顯示紅嘆號。

聞冬把他拉黑了。

張星序切到撥號，輸的電話打過去。

聞冬去茶水間接水，看也沒看接通，張星序問：「晚上回來吃飯嗎？」

聞冬一口氣沒上來，聽見他又說：「外面吃也行，我來接你下班。」

連忙拒絕：「別！我自己回來就行。」

張星序：「為什麼？」

聞冬：「……總之你別來。」

張星序也沒追問到底，輕嗯一聲，「那你路過樓下超市的時候記得買幾盒保險套。」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張星序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等會兒我下去買。」

聞冬額角突跳，放下水杯，捂著電話去了外面樓梯。

回看了眼，確定沒人注意到這邊，低聲音：「我還沒問你床頭那些是哪來的。」

張星序相當坦誠：「上次從玉澤山回來買的。」

聞冬一側眉挑起，抬手捂住額頭，原地轉了半圈，「你……你……」

『你』了半天，咬著下說不出話。

「冬寶？」唐姐側頭看，「樓道風大，你站那兒接電話小心冒。」

聞冬扭頭胡嗯聲，「我這就進來。」

掛斷和張星序的通話回到工位。

之前到頭上和騰飛遊戲公司對接的工作因為這場喪假的緣故，被安排給了其他同事，聞冬過意不去，商量好這周末找機會請人吃飯。

約好時間，聞冬瞅準時機下班關電腦離開。

回到家，廚房小火燉著板栗山藥，湯香氣四溢，聞冬眼睛放，踩著拖鞋進廚房洗手，沒忍住給自己舀了一小碗。

湯還沒放鹽，有點淡。

挨著瓷碗一點點喝，轉頭發現整個客廳恢復如初，連窗簾都一塵不染，哪還有半點狼藉的痕跡，乾淨得跟田螺姑娘造訪過一樣。

張星序去哪了？

喊了一聲。

張星序應聲說在，提著桶從衛生間出來。

「剛才在洗這些絨玩。」他說，「網上說要避免直曬，我晾到臺上。」

「你去炒菜，我來晾。」聞冬放下碗，從他手裡提走桶。

張星序沒拒絕，繞進廚房取上圍。

聞冬抓上夾子去他臥室臺。

這個房間背，整天除了早上，其餘時間都曬不到什麼太，夏天也總比別的屋子要涼快些。

聞冬晾完進來，腳下踩到一顆滾圓的珠子差點倒。

開燈才發現是昨晚崩斷的沉香。

珠子只有小指的指甲蓋那麼點，微微泛綠，表面有點類似蛇皮鱗片的紋理，初聞會有一清冽的藥香，隨後湧上淡淡的甘甜花香。

聞冬打著電筒把床上地上的都撿了起來，滿滿一捧，找了個紙杯裝進去，出門問張星序：「你知道你那個珠子有多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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