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冬『哦』了兩聲，坐回去思緒卻斷了。

他是早猜到會有這一天嗎？

聞冬猛地想起什麼，拽住他問：「對了！你填的什麼名？」

張星序挑眉，「你不是說『炸豌豆』？」

好吧，隨口說的。

哪想到張星序問名字是要做版權登記！

算了，懶得管名字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聞冬連夜在各大平臺重新註冊了【隆冬鏘】的帳號，上傳作品認證份。

更新從一個平臺變一下變四五個平臺，聞冬還要上班，這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張星序上。

一個充沛的午後，聞冬正在畫張星序修剪茉莉的背影，李曼悅的電話打了進來。

開門見山宣布結果：「錢打了下來了，你看看。」

「總共有三筆，法院那邊強制執行了工亡補助金，百萬出頭。喪葬金得你帶著證件和死亡材料回蓮山辦理，另外親屬恤金也是直接打到黃阿姨的卡上，不過……」

李曼悅倏爾止住話頭。

聞冬：「怎麼了？」

李曼悅猜到什麼，轉了個話頭說：「沒什麼，單位那邊還要賠一筆醫療費，你出院的單據收好了嗎？」

聞冬走進臥室翻找行李，「應該都在，我走的時候全放一起了。」

「那就行，其餘沒什麼事了。」聞冬還沒來得及對說謝謝，李曼悅先一步開口：「你要想謝我，你和張星序結婚的時候給我留個主桌的位置。」

輕聲一笑，「不過分吧？」

聞冬滿口答應：「那肯定！你要坐我上都沒問題。」

李曼悅哼聲，「倒也不必。」

掛斷電話，聞冬翻找出死亡材料和黃從英的銀行卡，先前在聞代平的葬禮上聞冬問要的卡，因為李曼悅這邊需要，聞冬隨帶在上也方便。

聞冬把需要用到的材料封裝進袋，起往客廳走去，正要跟張星序說自己要回蓮山一趟，結果發現他人不在，居家棉拖鞋安安靜靜擺在玄關一側，大門虛掩著，應該是上了天臺。

聞冬抓起鑰匙準備出去，放在沙發上的手機嗡聲震。

是張星序的手機。

誰給他打電話？

難不是來業務了？

聞冬折回拿起，瞥見屏幕上的來電人，目頓時凝住，有什麼從深噴薄而出，帶心臟加速跳。

屏住呼吸右接通，放到耳邊，一句話沒說，等對方先開口。

「星序啊，那個店面我跟靜靜去看過了，地段是繁華，但離家有點遠……我就想著有沒有近一點的，哪怕貴點也沒關係。」

聞冬依舊不說話。

黃從英等了一會兒，小聲喊了句：「星序，你在聽嗎？」

「什麼店？」聞冬轉往門外走，冷聲詢問。

「冬冬？」黃從英驚訝，「你怎麼——」

「我問你什麼店！」聞冬打斷，忍不住提高音量，嗓音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抖：「你又背著我幹什麼了？」

黃從英被吼住，一時說不出話：「我……」

聞冬一語拆穿：「你想讓張星序給你開店是不是？我告你你做夢！」

頸間青筋繃起，緒激急紅了眼，幾近嘶吼。

「不是，冬冬你誤會了。」聞靜搶過電話解釋，「是媽自己出錢，只是托張星序幫忙看看店面——」

聞冬厲聲：「哪來的錢？」

走上天臺，張星序聽到聲音，眉心蹙起，放下噴壺走來。

聞靜支支吾吾不說話。

聞冬又問了一遍：「我問你哪來的錢！」

張星序猜到在接誰的電話，想去牽的手，被後退半步甩開，「冬寶……」

聞冬轉過不看他，狠狠抹去眼角的淚，極力保持鎮定。

聞靜猶豫再三，輕嘆一聲，不忍承認：「上次在家，媽問他要的彩禮。」

聞冬才乾的眼淚轉瞬奪眶而出，重重墜進服，染出一團深印記。

口宛若被巨石住不過氣，指甲掐進手心，痛到麻木。

「多？」深呼吸，「要了多？」

聞靜咬了咬，看向母親，話音很輕：「八十八萬。」

聞冬雙目閉，滾燙的淚灼燒著臉，死死咬牙，「你讓給我等著！」

再轉，把手機放回張星序手上，抬手拭去淚痕，哽咽著說：「我不想對你發脾氣，但也不想跟你說話。」

「我要回蓮山，你別跟來。」

說完頭也不回跑下了樓。

第65章 張星序的沒有條件

聞冬走得急, 抓起手機和玄關柜上的資料下樓打車直奔高鐵站。

上還穿著兔子的居家服，絨拖鞋也沒換，發繩跑掉了, 頭髮松松垮垮地攏在腦後, 淚痕被風一吹裂得臉頰生疼, 眼中遍布，一閉眼，眼淚又流了下來。

夕掛在天際搖搖墜，線蒼白慘澹。

司機看的樣子, 也不敢多問, 加快速度把送到。

趕在最後兩分鐘檢票上了回蓮山的高鐵。

憤怒在腔不斷醞釀燃燒, 燒得渾發燙, 抑制不住手抖，周圍什麼聲音都聽不進去，來往的人推著行李箱過仄走道，哄鬧聲充斥著，一切都被隔斷在外。

「小妹，你的手機響很久了哎。」旁邊抱孩子的大嬸支著胳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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