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先前、先前都是我多有冒犯得罪，還請沈兄你大人莫記小人過，就繞我這一次吧，若我日后再欺負你，就讓我天打雷劈，現世得抱，呃，呃，嚨里長個爛瘡！”

孫紹苦著臉往后一眼怒發沖冠的老爹，孫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嚇得他趕又給沈玦作了兩個揖。

沈玦冷冷看著孫紹眉弄眼的模樣，又晦地看了眼姐姐阿縈，如若這不是在衛國公府，他定會讓孫紹加倍債償，至把孫紹弄殘廢，讓孫紹為他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筆賬沈玦在心里記下了，面上卻淡淡道：“言重了，既都是同門，孫兄你再給我的丫鬟和小廝誠心道個歉，今日這事我便不會再追究。”

孫夫人難以置信，“一個下人也值得我兒道歉，你是不是心刁難我們？”

孫彥顯然也沒料到沈玦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遲疑地看向了趙氏，沈玦心冷笑一聲，忽義正言辭神凜然道：“太.祖皇帝即位后即立律法，大周律法有言，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無辜毆打他人至重傷，杖五十。孫大人，莫非因打人者是閣老家的公子便可行豁免之權？”

“孫閣老知人善用為國為民，孫大人亦為多年清正廉潔，怎不知這‘人心公則如燭，四方上下，無所不照’的道理，莫非平民百姓遭侮辱冤屈便活該忍氣吞聲無冤，敢問孫大人這是為誰而做，沈玦心里自有桿秤，既然孫大人與孫公子不愿，沈玦必不強求，只請孫大人日后好自為之！”

孫大人不敢置信地看著沈玦，眼前這個年量如竹清瘦病弱，充其量不過十六七歲，竟有如此膽識氣魄，小小年紀出口章，咄咄人，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阿縈一時也被弟弟上的凌人的風華所懾，角不自覺勾起驕傲的笑容。

最終，在沈玦的堅持之下孫紹分別給周文祿和福兒低三下四地道了歉。周文祿傷得不輕，迫于面子孫大人只得親自解下腰間的玉佩遞給周文祿，權當賠錢給他看病吃藥的藥錢，臨走時和孫夫人那憋屈的表別提多解氣。

福兒和周文祿對著趙氏和阿縈拜謝激，趙氏昂著頭擺擺手，讓丫鬟幫忙扶著周文祿又退了下去。

頌哥兒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沈玦，捅一捅趙氏小聲道：“娘你看人家沈玦多有學識，這一通大道理竟把為多年的孫大人都給唬住了，以后你還攔不攔著我和他來往了？”

趙氏沒好氣道：“就你這半吊子人群里隨便拔個都比你強！”

心里如是想，趙氏還是向阿縈和沈玦姐弟倆投去了一個羨慕嫉妒恨的目，怎麼生了倆兒子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小兒子讀書這麼差勁不爭氣，連個病歪歪的病秧子都比不上！

難道是生頌哥兒的時候和那死鬼年紀都大了，這臭小子在肚子里沒生養好？

趙氏就有些擔心地盯著阿縈的肚子盯了半響。

頌哥兒沖過去拉著沈玦，笑道：“阿玦你快教教我，我讀了這麼多書怎麼都沒聽過你剛才說的那句什麼，什麼人心公則如燭的話，你是從哪兒看的！”

兩人邊說笑邊走了出去。

外人的賬算完了，該算家里人的賬了。

其余人皆散了，阿縈隨著趙氏來到擷芳院，趙氏進了屋就劈頭蓋臉地訓斥道：“你瞧瞧你和你弟弟干的這些好事，你輕而易舉把孫家給得罪了，留下個爛攤子給我，往后外面人怎麼說咱們衛國公府？”

阿縈誠懇地道歉，“太夫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別為了我氣壞子。”

趙氏才不領阿縈的，“你甭說這些好話糊弄我，大爺吃你這套我可不吃！我也不指你討我歡心，你就安安分分待在院子里待產行不行，整天就知道瞎攙和，我沒病也被你給氣出病了……”

絮絮叨叨說了阿縈許久，越說越有神，阿縈皆低眉順眼地聽著，突然渾圓的大肚子后面探出個扎著沖天辮的小姑娘來，大大的眼畏懼地看著盛怒的祖母道：“祖母生氣氣？”

趙氏一愣，綏綏邁著小短從阿縈后啪嗒啪嗒跑到趙氏面前，仰起頭聲氣地說：“祖母不，不要說姨娘，姨娘會傷心，祖母會，會氣氣。”

趙氏驚訝地看了一眼阿縈，再看看面前癟著小眼里閃著淚花的小孫，到邊的話就生生噎在了嗓子里。

“你可是真護著你姨娘，分明是祖母都被給氣壞了。”

趙氏嘀嘀咕咕將綏綏抱了起來，嘆口氣道：“好了好了，別哭鼻子，哭腫眼睛祖母該心疼嘍，不哭不哭我的乖。”

趙氏心疼地用帕子給小丫頭眼淚，綏綏趴在祖母懷里，眼睛卻向后脧去哼哼唧唧，“姨娘，姨娘。”

趙氏還能怎麼著，“好了好了，你下不為例。”

阿縈就猶豫地看著趙氏，趙氏還沒稀罕夠小孫呢，不高興道：“就讓綏綏陪著我，在我這玩一會兒不過分吧？”

要不是答應了外甥今晚兩人一塊睡，肯定要趁機留小孫過夜的。

阿縈心里不愿意，不過趙氏剛剛也算替和弟弟出了口惡氣，沒道理阿縈要攔著綏綏和祖母親近，便聲道：“太夫人喜歡小丫頭，是的福氣，我是怕綏綏頑劣吵鬧，打擾到您休息，還有婉姑娘……”

阿縈看向一側的薛寧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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