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阿縈時,他眼里仿佛有,不知是不是兗國大長公主的錯覺,甚至覺得孫兒的聲音和神都溫了起來。
原來這在男之事上一直木訥的孫兒,竟是了真心。
曾幾何時,也有一個男人在兗國大長公主耳旁這樣說過,他喜一個子喜到不顧外人的議論詆毀,不顧史言的彈劾,甚至在死后不過一年也郁郁而終。
一晃三十多年過去,兗國大長公主早就不恨裴忌了,只恨自己不由己,為公主卻不能選擇自己的婚姻,嫁給一個不的人夫妻兩人蹉跎一生。
如果沒有,裴忌也會娶鐘氏為妻吧?
兗國大長公主眼中有淚,既然當年全過一次,今日便不會橫加阻攔,全第二次。
“既然你深思慮,已經決定好了,就不必來過問祖母的意見了。”
“娘,您怎麼能這樣,您這就不管他了?!”趙氏又驚又急。
“兒孫自有兒孫福,至肅之比他爹強。”兗國大長公主說道。
趙氏一噎,旋即憤怒地看著裴元嗣道:“你祖母同意了又如何,裴肅之我告訴你,你若敢一意孤行扶正沈縈,往后就別再來見我,你衛國公就當沒我這個娘!”
說罷一撞裴元嗣怒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趙氏適才那一掌是氣急之下使出了全力氣,裴元嗣的右側臉四個指印腫得通紅,他卻神如常地起,向大長公主道謝道:“多謝祖母諒。”
兗國大長公主深嘆了口氣,讓秋娘去煮兩個蛋,給孫子放臉上滾一滾,等痕跡消了再回去。
-
擷芳院。
薛寧婉正坐在廂房中繡香囊,忽聽院子里傳來幾聲趙氏氣急敗壞的罵,接著正房的門“咚”的一聲巨響關上。
薛寧婉放下香囊朝窗外看去,吃驚地道:“媽媽,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劉媽媽出去看了看,回來道:“太夫人剛從怡禧堂回來,看形容很是不善,姑娘要不要過去勸勸?”
薛寧婉去了正房。
秋娘一看是薛寧婉,連忙將放了進去,趙氏正在屋里摔東西,看見什麼就砸什麼,邊砸邊罵裴元嗣不孝子,薛寧婉忙過去攔著,“姨母,姨母,您冷靜些!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要這樣糟蹋自己,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趙氏哭著倒在外甥的上。
“婉兒,你姨母我命苦啊,沒攤上一個好丈夫不說,又生了個不孝子,我這日子往后還怎麼活啊!”
薛寧婉聲問:“姨母這話就是想岔了,平日里表哥多孝敬您我是看在眼里的,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母子兩個哪里有隔夜仇,您是在氣頭上,這氣消了也就沒了。”
一面遞帕子給趙氏淚。
趙氏看著外甥那張秀麗溫婉、酷似玉的臉心里便又是愧疚又是惋惜,“你表哥昏了頭要把他的小妾扶正,你說他跟外面那些令智昏的男人有什麼區別?真沒想到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竟然有朝一日會在上栽了跟頭,這事傳出去我豈不是要全天下的笑柄,姨母怎麼能不氣不怒?”
薛寧婉大吃一驚,什麼,裴元嗣要扶正沈縈?
不愧是活了兩輩子的人,這人真是有些手段。
薛寧婉死死掐著指尖,幾乎要摳出來,那廂趙氏卻毫沒注意到外甥的臉已變得有些沉,還在忿忿然朝控訴著裴元嗣。
秋娘聽不下去了,在一旁勸道:“太夫人話也不能這說,倘若大爺真是那等令智昏之人,府里邊早就花花綠綠妻妾群了,大爺自有了縈姨娘就再沒納過旁的子,可見咱們大爺是個長又重重義的男人。”
“縈姨娘聰明本分,從不在大爺面前挑撥離間招惹是非,如今管家也越來越上手,府里邊誰不夸和三夫人一句寬厚,太夫人把國公府給,有什麼不放心的?”
“且不說這些,為您生了這麼一對招人疼的姐弟倆,四郎和綏姐兒都是您的心肝,您疼綏姐兒疼得就跟命子似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大爺都說不論您應不應這事兒他一定得辦,可見是早就鐵了心腸,您非要與大爺對著干,親母子反倒反目仇,這又是何苦來哉?”
趙氏梗著脖子道:“你不必撿這些好聽的話給賣乖,妻就是妻,妾就是妾,一輩子都不該扶上臺面!若是妾了妻,妻了妾,那就是寵妾滅妻,這世間還是什麼規矩統可言!”
裴仲禮死后他后院的那些小妾趙氏弄死的弄死的遣散的遣散,本分些就讓跟著兒子搬出去住,一個都不留在眼前看著眼。丈夫寵妾滅妻本就是趙氏心里扎的最深的那刺,如今最看重驕傲的長子不僅把小妾寵上了天,還死心塌地地非要扶做正妻,這讓被小妾欺了半輩子的趙氏如何能接的了!
幾日后阿縈已經徹底能在下地行自如,裴元嗣上朝,在屋里邊閑著沒事將裴元嗣買剩下的七斤栗子糕皆分給了院子里的小廝丫鬟們。
幸好這天氣還不熱,栗子糕放在冰窖里冰鎮著三四天都壞了,阿縈是真吃的有些膩,昨晚對裴元嗣耳提面命他下次不許再一口氣買這麼多吃食了。
綏綏扯著阿縈的角非要和弟弟去小花園看花,今天天氣很是不錯,暖風徐徐,幾天沒外出的阿縈便在楊嬤嬤的同意下帶上幾個丫鬟,娘抱著四郎,阿縈牽著綏綏一起去了紫園曬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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