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片刻，阿縈拎著只海棠蕉葉茶壺過來給裴元嗣面前的茶盞重新換上了熱茶，再拿下紗罩，用小銀剪剪去火焰里垂下的燭芯。

“吡呲”一聲，屋里的燈頓時又明亮起來，阿縈順便幫裴元嗣收拾了一下凌書案，看著來來回回忙碌的窈窕影，裴元嗣暫時下了心中的疑。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昭哥兒早就去梢間睡了，瘋玩了一天的綏綏也沒打采地由娘抱回去洗澡睡覺。

阿縈通完發才姍姍來遲地爬上了床，裴元嗣目不斜視，看得好像很認真，都沒察覺到上來了，阿縈果然湊過來問：“您在看什麼，我瞧您都看一天了？”

裴元嗣將書皮給看了，是一本地理志，他指著書上的一個地名道：“嶺南，夏多雨則不熱，秋無雨則甚熱，四時皆四夏，一雨便秋。”

“我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你外祖父一家便是被發配到了嶺南？”

阿縈心中一喜，正愁沒機會和裴元嗣提起祖父的冤案，誰料這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裴元嗣竟主提起來了！

“我也是從我娘留下的手札中看見的，”阿縈難過地道：“我娘說我爹爹打聽到外祖父下獄后曾想多次托人給在朝中的先帝上疏，怎奈一介罪臣苦求無門，最終含恨而終。”

“我想外祖父既然是因犯事獲罪，又為何要幾次三番給先帝送信，莫非是他獲罪后還有什麼未盡的話抑或是沒有機會說出口的話想告知先帝？”

“還是說，當年的案子，也許是有什麼……？”

阿縈見裴元嗣向看過來，忙不安地道：“我，我的意思不是說先帝判錯了案子，我只是擔心，擔心外祖父還有要事想和先帝稟告，萬一是事涉這樁案子里的……”

裴元嗣“嗯”了一聲，“你別張，若說冤假錯案、屈打招，也不是沒有可能，”挲著書頁，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阿縈，你就只從你娘的手札里了解到這些，后來沒再去打聽打聽這樁案子的況，或者是你林氏眾人后來的況？”

“我一介弱子，哪里有能耐去打聽，如果裴郎您肯幫幫我去查一查，那阿縈對您才是激不盡！”

阿縈靠進裴元嗣的懷里，語氣地懇求。

裴元嗣低頭看著阿縈烏黑的發頂，聽著口中那一聲意綿綿的“裴郎”，心里頭卻覺得很不是滋味。

阿縈既然能私下派人去嶺南暗查林氏后人，為何不愿和他吐實？

他們兩個人之間，難道不該親無間，無話不談嗎？

作者有話說：

注1：雖艷無俗姿，太皇真富貴出自出自宋代陸游《張園觀海棠》。

注2:夏多雨則不熱，秋無雨則甚熱，四時皆四夏，一雨便秋出自《嶺南風記》。

第88章

阿縈聽裴元嗣久久無言, 心里咯噔一下。

裴元嗣果然還是介意娘罪臣之的份。看來是太之過急了，忙道：“您看我怎麼好好兒的就說起以前那些事兒了, 其實我也就是隨口一提, 先帝都定下的鐵案，我一個婦道人家在背后議論什麼，您就當我剛剛說著玩兒吧……”

阿縈很是張不安地看著他, 似乎生怕他生氣，裴元嗣神微松，阿縈想來是擔心他不喜林氏罪臣之的份, 所以暗自查案不敢他知道，阿縈就是太過懂事為別人著想。

裴元嗣不喜歡阿縈和他生分的樣子，他喜歡阿縈像以前一樣率真坦誠, 沒有毫矯飾的真, 高興了就鉆進他的懷里熱地親吻他，不高興就沖他發脾氣甩臉直接不理他，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小心翼翼地侍候他，這樣會惹他心疼。

“要讓我幫忙, 也不是不可以……”

裴元嗣說著, 瞥向阿縈。阿縈微僵，覺到擺下溫潤膩的被挲得有些微微地疼, 起了一層小疙瘩。

“求人辦事, 是不是該拿出些態度和好來, 嗯？”

男人另一只手挾起了阿縈的下，在耳旁意有所指地道。

阿縈燙著臉閉上眼睛。過了片刻，慢慢睜開眼看著男人。

裴元嗣了耳邊的碎發, 目中滿是暗, 啞聲說：“繼續。”

阿縈便推他起, 第一次主做了一直不喜歡，他卻格外迷的那件事。

……

阿縈捂著嚨難地咳了兩聲，抬手了酸腫的角，抬頭見他直直過來毫不掩飾的視線，耳子紅，嗔視地橫了他一眼后一語不發地轉過了去，用帕子仔細拭著襟上的水漬。

裴元嗣從后面摟了過來，男人滾燙的著，大手覆在的手背一起拭著，阿縈便推了推他，害，讓他一邊去。

裴元嗣不走，在耳旁磁沉沙啞地說了幾句。仿佛猜到會不愿意，裴元嗣的話語便哄得極，阿縈杏眼圓瞪，頓時又是驚又是，他怎麼會有這種念頭！急忙反應劇烈地掙扎道：“不行，您放開我，快放開我，我不答應！”

裴元嗣不能理解，“這樣你我都能舒坦，你為何不愿，不過是試一試，又不會塊？”作勢去托的雙。

阿縈一下子就急紅了臉，眼看小巧的腳踝被男人握在了掌中把玩，玉足慌張地去踢他的口道：“裴肅之你敢，別我，我生氣了，你不許！！”

男人就沉沉地笑了起來，也不知是怎麼了，越是著急他就越是想逗逗，急紅眼在他下無助哭泣的模樣讓他莫名生出一種想欺負，將狠狠疼一番的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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