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而且，不修橋，你們要怎麼渡過那條河呢？」

桑念道：「我們不過去了。」

清雨：「啊？」

桑念道：「……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說，不會忘記。」

清雨更迷茫了，正要說話，忽地看向桑念後，加重語氣：

「竊脂，不可以這樣。」

桑念轉過頭。

赤鷩鳥正追著一隻小鸚鵡梳理羽。

被啄得七八糟的六六苦不迭：

「我腦殼都要被它啄下來了！你管管它啊！」

桑念瞭然。

六六上沾了那顆鳥蛋的味道，竊脂雖沒了記憶，卻與它脈相連，仍殘存著本能的母。

它把六六當自己的孩子了。

桑念攔住竊脂，取出那顆早已死去的鳥蛋：

「還記得嗎？這是你的孩子。」

果然，竊脂不再纏著六六，對著那顆蛋左看右看。

大約是發現蛋有些不對勁，它急急扯著桑念擺。

桑念低聲道：

「抱歉，我救不了它……」

竊脂似乎聽懂，腦袋蹭了蹭那顆蛋，眼中滿是悲傷。

六六弱弱地問：

「你還要它不？不要我拿回去了。」

桑念一腳踹開六六，用眼神警告它。

清雨不忍，上前道：

「我來看看吧，也許我能救它。」

掌心綠芒亮起，輕輕住蛋殼。

倏地，臉一變。

桑念：「怎麼了？」

清雨：「它沒死！」

桑念一怔。

清雨：「有什麼東西保住了它最後一縷魂魄，它一直在汲取力量，並沒有完全死去。」

桑念不解。

倒是六六想起什麼，在耳邊悄聲道：

「有一次，我不小心啄了謝沉舟一口，他的滴到了蛋上……會不會是因為這個？」

桑念詫異：「你還啄過他？他沒揍你？」

六六嘟囔：「我都說了是不小心。」

清雨掌心綠芒更甚，用盡所有靈力來救這顆未能孵化的赤鷩鳥蛋。

臉一點點蒼白下去，形微微搖晃。

桑念調儲存的靈力幫忙，擔憂道：

「你還能撐住嗎？」

下一刻，所有村民走了過來。

無需多言，他們抬手施展治癒，低聲唱咒語。

世間最純粹的靈力源源不斷湧進這顆鳥蛋。

蛋中逐漸有了心跳聲。

見狀，竊脂眸中滾出一顆晶瑩淚珠，無聲滴落蛋殼之上。

蛋殼了，緩慢裂開一條隙。

桑念放慢呼吸，盯著它。

隙越來越大。

「啾~」

漉漉的小鳥探出腦袋，跌跌撞撞爬出蛋殼。

它眼睛還沒睜開，沒走兩步便摔在地上，嚇得張噴出一道微弱火苗。

村民們收回手，滿臉慈地看著它。

清雨微笑：

「雖然出生得遲了些，但依然是只很強壯的赤鷩鳥呢。」

竊脂輕輕撥弄了一下小鳥，小鳥霎時睜開了雙眼。

它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啾啾個不停，以眼可見的速度長大，羽翼蓬鬆滿。

不同於其他赤鷩鳥，它額頭的白羽多了一簇雜。

似一滴殷紅鮮。

它揮揮翅膀，圍著竊脂轉了兩圈，又去清雨邊轉了兩圈。

最後，它來到桑念面前。

桑念有些張——

蕭濯塵說過了，赤鷩鳥只認祝余族。

「啾。」

它聞了聞桑念上的味道，並沒有排斥，反而蹭蹭的手，以示友好。

桑念放下心來，它順的羽，扭頭對朝緩步行來的年著嗓子喊：

「謝沉舟，你快來看！」

聽見的聲音，謝沉舟加快速度走來。

他瞥了眼那隻鳥，無屈指彈開猛撲上來的它：

「哪來的？」

桑念：「當時竊脂給我的，今天孵出來了。」

謝沉舟微挑眉梢：

「就是你那隻碎鸚鵡整天帶在邊的蛋？它終於把它給孵出來了。」

六六氣得跺腳：

「都說了六六不孵蛋！它不是六六孵出來的！！」

謝沉舟：「你很吵。」

六六哭唧唧：

「我的坐騎沒了，以後不能掄著它敲人後腦勺了，你對我還這麼冷漠，我真的傷心了。」

謝沉舟：「哦。」

六六更悲傷了，剛醞釀好緒準備大哭一場，一隻翅膀拍拍它的腦袋。

它不明所以地抬頭。

小赤鷩滿眼關切與焦急，不住地啾啾著。

六六抹眼淚：

「你不要對我啾啾，語種不一樣，我聽不懂。」

於是，小赤鷩試圖把自己龐大的軀拱進六六懷裡。

六六全的都炸開了：

「你幹什麼？！放尊重點！我不是你娘！你娘在那邊！」

它用翅膀重重指向竊脂。

小赤鷩看了竊脂一眼，猶豫了一下，繼續拱它，聲委屈極了。

桑念悟了：

「你整天抱窩一樣趴蛋上，它又沒死，可不就以為是你在孵它嗎。」

六六：「……」

六六尖著飛進桑念識海。

小赤鷩突然看不見它，急得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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