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修為了得，應當不會出什麼事，或許只是與別人起了衝突，我去幾位長老那裡打聽打聽，你別擔心。」

桑念：「我和你一起。」

「不必了，」聞不語道，「我很快便回來。」

可他這一走，便沒了後續。

桑念去長老詢問，也只道他臨時有任務離開了玉京。

站在玉京城牆上，一面等謝沉舟，一面心不在焉地想著這件事。

可一直到太落山，要等的人也沒回來。

謝沉舟沒有。

聞不語也沒有。

桑念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握通靈石，那上面，謝沉舟的消息還停留在昨天。

很簡單的三個字。

「功了。」

他已經功離開修羅殿，正往玉京趕。

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

可現在，桑念無論如何也聯繫不上他。

似乎又看見冥冥中那張巨網。

「不行，我不能等在這裡了。」

桑念攥手：

「我要去找他們。」

正要離開，城門忽地歪歪扭扭飛來一柄靈劍。

靈劍狠狠釘城牆，發出一聲巨響。

兩人從劍上滾了下來，一人一紅，已沒了氣息。

一人素染，艱難從地上爬起，傷勢極重。

四周不斷響起尖。

桑念認出那是誰，飛落到他們面前，扶起其中一人，手控制不住地發。

那人正是聞不語。

另一個是——

「大師兄！」

城門，初瑤與蘇雪音驚一聲，拔跑來。

離得近了，蘇雪音餘掃到地上那人，陡然愣住，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初瑤及時扶住：

「你怎麼了？」

話落，看見地上那首，也失了聲。

蘇雪音問：

「是我看錯了吧？那好像是——」

地上，青年俊的臉龐沒有毫，連薄也是白的。

像張未著筆墨的紙。

那紅卻如火。

蘇雪音腳下像踩著棉花，一步步上前。

首猶自睜著雙眼，不知臨死前看見了什麼，眼角一點未乾的水痕，滿臉不甘。

蹲下來，像不認識他一般，看了又看。

末了，又試探著他的臉。

冰冷。

初瑤低聲道：

「他是岳清兮。」

「轟」地一聲，蘇雪音大腦一片空白，跌坐在地。

「咳咳——」

聞不語虛弱地睜開眼，用力抓住桑念袖，一字一頓開口：

「謝師弟，殺了……岳清兮。」

桑念耳邊響起綿長的刺響，什麼也聽不清，只能看見趕來的合歡宗弟子們的一張一合。

不斷搖頭：

「不可能的，謝沉舟不會這樣做的，不可能……」

最後一線落日沉西山。

黃昏已至。

著天際那片晚霞，喃喃：

「怎麼就變……這樣了呢？」

時間回到清晨。

今日是群英會結束的第十日。

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線不甚明亮。

結束一夜議事，宋攬風屏退左右，眉心，回到暫住的屋子。

屋中多了一個人。

聽見他的腳步聲，那人回頭，對他微微一笑：

「宋宗主。」

宋攬風腳步一頓，反掩門，手中青雲劍直指咽：

「仙門正四抓捕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

碧柯毫不懼，並指推開劍鋒，笑道：

「我特意來告訴你一個。」

宋攬風：「不必了，本座沒興趣聽。」

碧柯：「如果是關於鏡弦的呢？」

宋攬風瞳孔一。

碧柯上前幾步，附耳低語。

宋攬風聽完，臉驟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碧柯慢悠悠道：

「宋宗主好好想想蕪月臨終前說過什麼，為何突然大變選擇嫁給你，還將自己的修為全都渡給了你？或許，也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宋攬風怔住。

蕪月……

前任宗主之，初瑤的母親。

那個從小張揚肆意的子一日比一日頹靡，曾在生產之時，死死抓住他的手，滿臉是淚。

彼時，已神智不清，口口聲聲皆是——

對不起。

還說——

「這孩子的父親是個惡人，他殺了鏡弦。」

可再等他追問，已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個小小的嬰兒。

一個生父極可能是殺死他摯的兇手，的嬰兒。

那一晚，他抱著那個孩子，數次想手掐斷那截纖細脖頸，卻都在最後一刻停下。

——那不僅是兇手的孩子，也是恩師獨唯一的孩子。

他不能殺了。

宋攬風回想往日種種，自嘲一笑：

「竟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對面，碧柯手腕翻轉，手心多了一隻小巧玉盒，藥香瀰漫。

宋攬風：「這是什麼？」

碧柯：「蜉蝣夢的解藥，世間僅此一份，你一直在尋，不是嗎？」

宋攬風臉再變。

碧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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