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它是個茶杯,僅此而已。」
雲綺恍然:「明白了。」
旁邊幫忙鋪床的若若道:
「那你也不知道我們長什麼樣子了?」
桑念笑道: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兩個溫善良的人。」
若若的臉霎時紅了,害地低下頭。
雲綺對桑念惋惜道:
「你臉上要是沒有這塊疤就好了,肯定很好看。」
桑念臉上那塊如同糲樹皮的印記,聳聳肩,不甚在意:
「妖族第一次化形多都會帶點本的特徵,反正我又看不見,無所謂了。」
若若道:
「嗯嗯,等你以後修為進了,一定能把這塊疤去掉的!」
雲綺也道:
「沒錯!」
桑念笑了笑:「我更想先治好眼睛。」
說著,嘆了口氣,眉間難得多了幾分苦惱:
「現在是春天,花都開了,可我一朵也看不見。」
雲綺拳頭,忿忿道:
「都怪那個壞蛋把你的眼睛給傷了,若是讓我見到他,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替你出氣!不,揍十頓!」
若若問道:
「你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那個人了嗎?那他是男是你知道嗎?」
桑念沉默了一下,道:
「有些許印象。」
若若:「嗯嗯,然後呢?」
桑念:「他……是個很好看的年。」
「他,極恨我。」
若若兩人皆是一怔。
桑念眼睫低垂,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睡吧。」
兩人都怕及的傷心事,忙不迭躺下了。
屋中漸漸安靜下來,只剩們睡後平穩的呼吸聲。
桑念翻過來覆過去,怎麼也睡不著。
剛閉上眼,那把劍便浮現在眼前。
劍刃冰冷,清楚倒映著絕的臉。
心口作痛。
桑念不安地手了,順手捻起脖頸上細細的一條線,指尖循著線向下去。
那是一顆形狀不太規則的小吊墜。
說是吊墜,其實不過是一小塊碎片。
晶瑩剔,如同星辰。
桑念指腹慢慢挲著它,細細著那些尖銳稜角,淡淡的愁緒漫上心頭:
「你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是和我一樣,被人丟棄的嗎?」
吊墜自然是無法回答的。
沮喪地放下它,不知第多次點開識海中的系統。
目依然是悉的一行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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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靠譜了。」桑念小聲抱怨,「等我回去就投訴你。」
沒錯,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原住民。
這件事很難解釋,以僅剩的碎片記憶來描述,大概就是:
注意看,這個倒霉蛋穿到了修仙界,在系統的要求下攻略一個男配。
但很不幸——
被他一劍攮了個對穿,死得乾脆利落。
任務失敗。
本來該被送去挖煤,但不知道為什麼,再睜眼,重生到了三百年後。
還變了青州城裡一棵快要病死的樹。
幾隻疑似神經的鳥整天在頭上啄來啄去,啄得腦瓜子嗡嗡地。
好不容易化形了,結果又瞎又丑。
桑念唉聲嘆氣。
痛。
太痛了。
人活一生,總得痛痛。
此時不痛,更待何時。
桑念對著空氣惡狠狠打了一套組合拳。
那個攮死的崽種,他最好祈禱不要再遇見。
不然高低給他來一下,讓他知道知道的厲害。
想到這裡,心裡舒坦了些,翻了個,強迫自己放下那些糟糟的思緒,閉眼睡。
夜涼如水,一旁的吊墜忽地閃了閃,粲如星芒。
濃稠白霧漫開,手不見五指。
目一片陌生,與客棧天差地別。
桑念滿臉茫然。
「這裡是……?」
奇怪,不眼睛能看見了,臉上的樹皮也沒了。
上穿的服也變了,有些像沈明朝那門派服。
料子輕飄飄的,如雲朵,整為白,袖擺與角皆有織金暗紋,形狀看上去像是海棠花。
做夢了?
桑念一頭霧水,只能試探向前走。
白霧慢慢散去。
天空低垂,大地焦黃,目一片荒蕪。
這裡瀰漫著死氣,沒有風,也沒有聲音,人行走在其中時,幾乎窒息。
是很安靜的絕。
桑念頭皮發麻,皮疙瘩掉了一地。
遠傳來細微的靜。
趕忙加快腳步,一路小跑過去。
翻過最後一座禿禿的山丘,看清前面的場景後,猛地僵住。
……
到都是……。
天空像是著了火,泛著詭異的紅。
無數死堆積在一,鮮滴滴答答聚泊,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斷朝腳下蔓延。
說是山海也不為過。
一個年輕男子沉默地站在這座「山」前,寬袍大袖,散發赤足。
似乎聽見了桑念由於恐懼加重的呼吸聲,他面無表地回頭。
蒼白的,漆黑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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