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一二停了停，終究沒忍心繼續說下去。

他們安靜退下，合上殿門。

「現在怎麼辦？」一問二。

二想了想：

「前些日子小七說，桑小姐種的那棵樹似乎又生了蟲子，我要和去青州照拂一二。」

一道：「怎麼又有蟲子？咱們仨都捉了這些年了，還沒捉完？」

二：「那棵樹靈極強，難免會招來覬覦。」

一：「好吧，那我去暗中跟著主人，以防他出什麼意外。」

二：「你忘了？主人已經是仙魔兩界最強的存在了，現在，沒人能再傷他。」

一沉默下去。

「時間過得真快啊。」

二嘆道：

「還記得那年我們冒名潛逍遙宗，每天在廚房忙得腳不沾地，現在想起來，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一負手眺遠方，低聲道：

「誰說不是呢。」

……

逍遙宗。

議事廳，所有長老齊聚一堂，沈明朝也在。

當年宋攬風死後，初瑤與聞不語離開逍遙。

宗門這些年一直沒有選出新的宗主，凡事皆是所有長老共同商議敲定，倒也就這麼過下來了。

「蓬萊被魔族圍困，已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顧白凝聲道。

「我們若不出手相助，他日若魔族圍困逍遙，誰又會來助我們？」

其餘長老紛紛點頭：

「是這個理。」

沈明朝道：

「我會帶上一支銳前往蓬萊，襄助凌霄宗。」

二長老道：「我隨你一同前去。」

沈明朝道：「好。」

事很快敲定下來，眾人散去，各自做著各自的準備。

沈明朝正要走，顧白對他使了個眼。

他心領神會地留下。

等人散完，議事廳只剩他們，他問顧白：

「何事？」

顧白斟酌著問道：

「上次說的魔尊……怎麼樣了？」

沈明朝重又坐下，了眉心：

「謝沉舟的確從冥界回來了。」

顧白憂心忡忡：

「他如今是魔神，修為不容小覷，恐怕整個修仙界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沈明朝道：

「謝沉舟不會手仙魔兩界戰事。」

顧白凝眉：

「為何？」

「他恨仙門。」沈明朝淡淡道，「也恨魔族。」

「或者說，這個世上無論誰生誰死，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他在乎的，從始至終，只有一個人。

而那個人，早在三百年前，便死在了他面前。

好半晌，顧白才道：

「這樣也好。」

他長長嘆了口氣：

「只要謝沉舟不出手，對我們來說，便還有機會。」

沈明朝低眸凝著腰間的儲袋，沒有說話。

「對了，今日新弟子門。」他又問沈明朝，「你要看看再走嗎？」

沈明朝起：

「不必了，此去蓬萊路途遙遠，我即刻便啟程。」

顧白同樣起，與他並肩向外走去，直送到山門，方才沉聲道：

「一路保重。」

沈明朝輕聲道：

「桑念的墓還勞煩師兄多去看看，喜歡熱鬧。」

顧白：「……好。」

沈明朝不再猶豫，徑直離去。

前方，幾艘仙舟早已準備好，出征的弟子們嚴陣以待。

恍惚間，場面竟與當年出發去群英會時莫名相似。

顧白著他的背影，輕嘆一聲。

「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年游。」

「是人已非。」

山門旁，正排隊測靈的年們好奇張。

「快看快看，那是沈明朝。」雲綺著嗓子對桑念激道。

各種意義上都瞎了的桑念：

「……好吧，我儘量看。」

雲綺：「沈明朝不愧是大師兄，這沉穩的氣質……」

桑念幽幽道：

「這句臺詞你已經說過了。」

雲綺噎了噎。

「你們不清楚，」前方負責測試靈的長老嘆氣，「這位大師兄從前，可是最讓人頭疼的弟子。」

雲綺不信：「怎麼可能。」

長老笑道：

「怎麼不可能？上山捉鳥下河魚，可都是他干出來的事。」

雲綺瞠目結舌：

「我們說的是同一個沈明朝嗎？」

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長老搖搖頭：

「沈明朝原本不是逍遙宗的大師兄，然而，他前面的師兄師姐，或死或叛，幾百年來，走的走，散的散。」

「到了最後，只剩下他一人。」

「他們原本都是很好的朋友，只可惜，世事無常啊。」

雲綺聽得難過極了，對若若和應淮齊辰道：

「我們一定不要像他們這樣分開。」

若若道：「我們肯定會一直在一起的！」

另外兩人也道：

「沒錯！」

見狀，長老臉上多了些欣，溫聲道：

「好了，下一個。」

桑念上前。

他提筆登記：

「姓名。」

字正腔圓地說道：

「桑念，是桑樹的桑，念念不忘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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