猙獰似。

沒有人知道，石像下面埋著一截桑枝。

那是他所之人最後的骸。

如此，也算死同。

而當初那顆曾被魔神掛在心口的星星，在某一天，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不知多年後，熱烈的喝彩聲中，七道年輕的影並肩站上領獎臺。

那顆星星被捧在掌心，七個茸茸的腦袋湊在一起，好奇的打量它。

「這就是傳說中的危月燕？」

「就是個好看點的高階護符吧？」

「應該是的。」

「我還以為會是什麼一招就能幹掉別人的東西，結果就這。」

「師妹……」

「知道了知道了，我慎言行了吧，大師兄你真囉嗦。」

「桑姑娘要戴上嗎？」

名桑念的搖搖頭。

人群喧囂，將那枚吊墜輕輕放在黑年掌心，對他說：

「現在，你有真正的星星了。」

眉眼彎彎，一如當年。

第204章 番外·禍

在被封印的一萬年裡，每一時，每一刻，我都在恨著。

——我以為那是恨。

可很久以後我才明白，我不恨。

我只是得太痛苦。

——————

我嫉妒謝沉舟。

在我開始有意識的時候，他已經和相上萬載。

崑崙山底很安靜，能清楚地聽見他說話時的音。

那棵樹快要死了。

他在求它不要死。

我無聲冷笑，對他的愚蠢到厭煩。

可他真的救活了那棵樹，用一種近乎慘烈的方法。

月亮得嚇人，過他的眼睛，我第一次看見那個人。

一個……世間最的生靈。

關於這一點，我勉強與他達共識。

是扶桑神樹的化，真正的神，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我那雙眼睛裡面，清晰的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

一隻醜陋的。

我很生氣。

那個蠢貨先醒了這麼多年，居然連化形都做不到。

廢。

帶著那個廢蠢貨逃跑了。

路上黑，蠢貨不出意外的害怕。

我很想踹他一腳，沒用的東西。

我以為那個看上去有點缺心眼的神也會踹他一腳。

可沒有。

短暫離開，再回來時，披了一星芒。

——送了那個蠢貨一顆星星。

絢爛星輝驅散黑暗，我又看見的笑。

笑得很好看。

我短暫的愣了一下神。

……

他們逃去了人間。

崑崙山的冷寂徹底過去，這裡熱鬧得讓人心煩。

我討厭這裡，想要像之前一樣繼續睡覺。

可在放風箏。

蝴蝶形狀的風箏，繪了藍的花紋，細細一線牽著，乘風飛在湛藍天幕間。

牽著線的另一頭，一邊跑一邊回頭，臉頰紅，鼻尖帶汗：

「看，我的風箏！」

我和他同時抬頭。

日晃了下眼睛，我看見那隻蝴蝶的剪影，無端想起踏著月出現的那一晚。

比蝴蝶還要麗。

人間……似乎也沒有那麼討厭了。

後來的一百年，他們並肩行過一重重山水，一起吃了很多好吃的食，一起做了很多好事。

晴天，天，雨天，雪天。

他們始終在一起。

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我是一個旁觀者，永遠不能故事中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我出奇的憤怒。

憑什麼。

憑什麼邊的人不能是我？

這個醜陋，弱，只會裝可憐的傢伙，不配站在邊。

我要搶過來。

無論是這，還是，我都要搶過來。

我也要和一起放風箏。

我也要和走在春天開滿小花的路上。

我也要和在大雪紛飛的時候坐在爐邊烤紅薯吃。

他有過的，我全都要。

……

我做到了。

我不再是那隻醜陋的。

我有了一副世上最好的皮囊，足夠資格站在邊。

太就快下山了，我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去見，還採了一束小花。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覺得，應該會喜歡。

可是，可是。

那扇窗推開時，看過來的目，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以為一時沒認出我是誰，所以，我對說：

「我回來了。」

是我啊，是和你一起逃出崑崙的我。

可的目告訴我，認出來了。

或者說，正是因為認出我不是他，所以，連笑容也吝嗇。

我扔了藏在後的花，走到面前，告訴，我很想。

這是真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

更不知道「想」是什麼意思。

可回來的路上，我忽然明白：

「想」，是後悔離開的意思。

我後悔離開，所以，我想。

沒有說話。

不想我。

或者說，想的人不是我。

我有一點莫名其妙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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