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的心揪起來,秦老爺子這意思是……
還沒等細想,就聽到秦硯輕笑出聲,“沒錯,我喜歡林書,也只想娶,之前就是想拖延時間應付蘇家。可現在應付不下去了,所以干脆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林覓,以后都由我護著了,想,得掂量明白自己的深淺。”
林覓心跳一瞬間快的失了分寸。
秦老爺子怒極反笑,“沒想到,我運籌帷幄一輩子,到最后被你給騙過去了,早知道,我就該早早讓張彭一刀了結了,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秦硯說,“現在沒機會了。”
秦老爺子怒目而視,“現在手也不晚!”
秦硯聲音很謙卑,“除非您想同時失去我這個孫子。”
秦老爺子氣的口劇烈起伏,卻再也放不出狠話來,秦硯死死的拿住了他的七寸,秦家現在本不可能離開秦硯!
如果說他之前還想讓秦冰和秦硯斗一斗,看看兩人的深淺,那麼經過前幾天的事之后,他已經深刻明白,秦冰永遠都不可能達到他想要的高度。
如今秦硯只接手了秦家不足一的產業,就已經快超越了他手里的九,真鬧翻了,損失的是秦家!
可秦老爺子強勢了一輩子,又怎麼能輕易接這樣的結果?
他舉著拐杖指向門口,“滾!給我滾!”
秦硯恭敬的留下一句,“七天后的婚禮,希爺爺到場。”
便拉著林覓離開了。
回到車上,秦硯系上安全帶,卻沒開車,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我們現在還持有游資多份?”
“明天早上,把所有份都拋了吧。”
林覓的金融敏銳度一向很強,秦硯這兩句話,出來的信息可不。
他手里有游資的份,而且還不低。
突然拋售一空,對游資的價會造毀滅式的打擊。
雖然只是一個游資,搖不了秦家的本,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這種作……是要倒秦老爺子妥協?
秦硯掛了電話便發車子,林覓坐在副駕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剛才你跟老爺子說周晚珠……”
“嗯,”秦硯目視著前方,“怎麼了?”
林覓著安全帶,聲音維持著平靜,“你說你是為了保我……”
秦硯面如常,語氣隨意,“騙他的,你也值得我費這麼大力氣去保?”
林覓心頭收,卻是狠狠松了一口氣。
有些東西,注定只能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擁有,而今時間不對地點不對甚至連人也未必對,承不起。
秦硯側目看,漫不經心的拿了支煙,咔噠一聲打開打火機點上,著煙的手出車窗外,問,“怎麼,我對你好就這麼有力?”
林覓搖搖頭,“沒有。”
秦硯笑笑,黑眸在前方燈的照映下明明暗暗,林覓看不他在想什麼。
半晌,問,“那周晚珠和肚子里的孩子,你準備怎麼辦?”
秦硯彈了彈煙灰,“沒懷孕。”
林覓愣住,“什麼?”
“沒懷孕,我跟之間不會再有什麼,”秦硯看一眼,“婚姻存續期間,我會扮演好丈夫的角,不會在外面跟別的人來,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林覓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點點頭,“哦。”
秦硯沒送回酒店,而是把車開進了市中心一個高檔小區,“我準備把這里當我們的婚房,你也一起看看吧。”
林覓覺很怪異,明明兩個人是因為易才有了這場結婚。
易而已。
至于下功夫準備婚紗,婚禮甚至婚房嗎?
秦硯似乎看出的想法,不屑一顧的道,“我只是做符合份面的事,跟你無關。”
林覓“嗯”了一聲,算是暫時接了這個說辭,畢竟有錢人的行事方式了解,秦硯出于面子這樣做也說得過去。
雖然總覺得,他并不是那種會在乎面子的有錢人。
這個小區綠化率很高,都是六層的洋房,樓間距也特別大,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市市中心,這樣的配置實屬難得。
秦硯一邊往前走,一邊說,“六年前買的,正好買在房價最高點,這是我這輩子最失敗的一個投資。”
林覓有些好奇,“那為什麼還要買?以你的眼應該不會看不出來這房子值不值得投資吧?”
秦硯笑了一聲,沒說話。
房子在三樓,電梯戶,走出電梯門的那一刻,林覓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只見目所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悉,跟封存在記憶中的某個幻想過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耳邊似乎響起那個年輕的聲音,因為天真而顯得稚可笑。
“到時候,我們住有暖氣的房子,有大大的窗戶,和的床。”
“窗簾要裝白的,早上能照進來的那種,再鋪一張大大的地毯,我們一起窩在上面看書。”
“再養一只狗,或者貓,生一個孩子,我們要好好地他,陪伴他,讓他知道,有爸爸媽媽是多麼的幸福。”
這是六年前畫的那副畫。
寒冬臘月,和陳硯在小賣部門口依偎著取暖,用滿是凍瘡的手,用廉價的水彩筆,糙的線條,勾勒出來的那個想象中的家。
那時候的,沒見過什麼好東西,對于未來的幻想,只能限于自己的認知,后來有錢了才知道,那夢做的多淺。
可此刻,那個夢中的家,一比一還原,出現在的眼前。
窗邊的榻榻米上,還臥著一只貓,不是什麼名貴品種,田園貍花,長得很像當年上學路上經常投喂的那只流浪貓。
林覓鼻子酸,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才沒讓眼淚落下來。
不敢轉頭看旁的男人,只盯著那只貓,聲音帶著不為人知的抖,“怎麼弄這樣了?”
秦硯臉上沒什麼表,淡然的走進去。
“以前一起做了那麼多約定,總該有個實現的,不然多可悲。”
他去了洗手間,林覓捂住臉,背過蹲下去,再也忍不住,無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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