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第一次過生日，是在初三。

 那時候，跟秦硯已經相依為命了十二年。

 一開始哪有生日的概念。

 雖然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可貧窮的孩子連飯都吃不飽，生日、蛋糕、鮮花和禮這樣的詞，就像是天上的仙才能擁有的，離他們太過遙遠。

 班里也會有幾個家庭相對好些的孩子，偶爾會聽他們提起，前一天過生日，爸爸買回來漂亮的蛋糕，媽媽做了好幾道菜。

 一字一句都是幸福和炫耀。

 林覓聽到過好幾次，但從來不覺得怎麼樣，先天的差距在那擺著，能做的只有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擺那樣的窘境，通過努力改變未來的人生。

 一直堅信，窮，但不會一直窮。

 事實證明，這個信念是正確的。

 可那時候，和陳硯都不知道未來。陳硯有一天突然就提起，要給過生日。

 那時候兩個人真的太窮了，還沒開始拿獎學金，一錢掰兩半花，他們用五分錢買了一片辣皮，又用五分錢買了一袋汽水。

 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分著吃完了。

 其實大部分都進了林覓的肚子，即便是垃圾食品，陳硯也不舍得吃。

 那天，陳硯對說：別的孩都過生日，們有的，你也要有。

 他還說：等以后有錢了，就給你買個漂亮的生日蛋糕，上蠟燭，可以許愿。

 年的承諾像是云，風一吹就散了。

 林覓還記得，那一天，他們倆蹲在星空下，后是破舊的土坯房，他們對著星星許愿。

 希以后過生日，能早日買得起一個生日蛋糕。

 林覓陷進了回憶里，耳邊突然響起秦硯的聲音，“怎麼不說話，啞了？”

 林覓的緒從悲傷中離出來，轉頭看著旁的男人，笑笑，“記得。”

 秦硯聽到這個回答，突然就沉默了。

 半晌，他扯了扯角，“記得又怎麼樣，沒良心就是沒良心。”

 林覓知道他又在涵，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涵了。

 六年前甩他的原因，一直沒說過，此刻手里拿著杯子轉來轉去，片刻后說了一句，“我要真沒良心，當初就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秦硯剛切完蛋糕，聞言扭頭看著，不屑嗤笑，“終于找好了理由？”

 林覓抿了抿，突然就失去了解釋的興趣，“嗯。”

 說出來有什麼意義呢？他不會信，說不定還以為為了錢騙他。

 大概是兩個人晚上都吃的不多，吃起蛋糕來就有點沒克制住。

 林覓吃了兩塊，秦硯也吃了兩塊。

 事實上，這還是林覓第一次吃蛋糕，某種意義上，也算是完了年時的約定。

 秦硯放下小碟子，目深邃的看著。

 林覓角沾了一點油，他突然扣住的后腦勺，把人朝自己拉過來，低頭便吻了上去。

 舌尖一點點掉角的油，秦硯聲音有些啞，“……很甜。”

 林覓后背都在栗，連忙推拒，“別再來了，我真的不行了……”

 秦硯低笑著，把在椅子上，“只有累壞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他咬開林覓的扣子，把油一點點的抹上去。

 油帶著涼意，林覓的在空氣中不住起了一層米粒般的小疙瘩。

 秦硯眸幽深。

 這是一種生理與心理的雙重栗。

 秦硯用一種近乎虔誠的神，一點點去那些香甜的油。

 林覓的繃直，頭往后仰去，秦硯目克制而晦，啞聲道，“你比油還甜。”

 林覓已經失去了理智，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拉下來。

 事后。

 林覓被抱著洗了個澡，累的躺在床上一手指頭都不想。

 秦硯的手機響起來，他走到窗邊接起來。

 祁遠的聲音傳出來，“蛋糕吃了嗎？覺怎麼樣？”

 秦硯角噙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還不錯。”

 祁遠頓時尾就翹起來了，“是吧，我推薦的品牌絕對沒的說！你也是奇葩，活這麼多年竟然第一次吃蛋糕……”

 話沒說完，就被秦硯打斷了，“老程呢？在你那嗎？”

 一提起程乾冰，祁遠瞬間就萎了，“別說他了行不行。”

 秦硯笑了下，“早跟你說過，有些人不能隨便招惹，現在后悔也晚了。”

 祁遠唉聲嘆氣的掛了電話。

 秦硯收起手機，走回床邊。

 林覓已經睡著了，被子蓋了一半，出大片潔的背。

 秦硯在床前看了好一會，最終給蓋好被子，推門出去。

 剛出來就接到了程乾冰的短信，“秦冰又跟那頭聯絡了，你在秦家的信號沒被發現吧？”

 秦硯目一頓，很快回道，“沒有，你要跟過去？”

 程乾冰回復很簡短，“當然要跟，使命必達。”

 秦硯停頓了一會兒，問，“已經走了？”

 程乾冰，“嗯。”

 過了幾秒，又發來一條，“幫我照顧祁遠。”

 秦硯勾了勾角，回道，“好好回來，自己照顧。”

 程乾冰沒再回復。

 秦硯把聯系容一鍵刪除，這才關上手機，回臥室睡覺。

 第二天一早，林覓被一陣拍門聲吵醒，穿上服走出去，就見秦硯已經開了門，喬仁東醉醺醺的站在門口，問，“青鳴呢？阿硯，你把我的青鳴藏哪去了？”

 秦硯臉沉，手就關門，“酒醒后再來找我說這個。”

 喬仁東卻是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他苦苦哀求著，“咱們兄弟一場，你知道我對青鳴的，我求求你，你讓我見見，沒有我活不下去……”

 秦硯聲音冷淡，“讓你見干什麼？把死嗎？反正死了你也得死，不如你們倆活一個。”

 喬仁東一手捂著臉，醉醺醺的趴在地上，抱著秦硯的腳，“我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了，我只想見見，我啊！”

 秦硯直接把人一腳踢開，隨即關上了門。

 他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通知喬家來接人。

 一回頭，看到林覓站在臥室門口，他皺了皺眉，“被吵醒了？”

 林覓“嗯”了一聲，有些好奇的問，“你們兄弟一場，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秦硯扯了扯角，毫不客氣，“他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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