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Az總部的行程定在了1月下旬。

蔚然與肖筱約好，由他先從滬城坐國航班抵京，然后兩人再一起從京城機場出發，前往波士頓，的返程時間待定。

這次只做初步的合作意向洽談，應該能趕在農歷新年前回來。

但在這趟出差之前，征嶸和肖筱今年的除夕在哪里過這件事已然擺上了日程。

肖筱家里只有母親一人，這麼多年以來，無論在哪里，工作有多忙，肖筱都一直雷打不堅持要回老家陪肖青禾過新年。

算起來，只有全國異最嚴重的那年，因為京城嚴格的防控措施，春暉急診又忙得昏天黑地的，肖筱不得已才沒有回南島過新年。

其余每年的春節，肖筱都是在南島陪阿媽一起過節祭祖。

而征嶸呢，大家庭尤其看重除夕大節，每年春節，喬家晚輩都會去老宅陪姥姥過節，一家十幾口人一起吃年夜飯守歲，這已經是持續十多年的傳統了。

眼看著臨近年關，喬倚云也一直沒有跟肖筱提及過春節的安排，自然是知道的特殊況。

征父征母都不想為難肖筱，畢竟的家庭況特殊。

他們只讓征嶸轉達了一起去老宅過節的邀請，最后的決定權留給肖筱自己。

“要不我們各自回自己家過年？”肖筱試探著問。

肖筱原先的打算是春節的前一周，和征嶸請個假，回南島看母親，小夫妻兩在家鄉的親友面前個臉，給肖青禾撐撐面子。

然后在除夕當天坐飛機回京，兩人再一起去姥姥家過節守歲。

這樣上午在自己家，晚上在征嶸家。

雖然人辛苦一些，但也算是兼顧了。

但Az的項目正好又趕在這個節骨眼上，時間就一下子變得不可控了。

肖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權衡。

“姥姥說了，我們已經結婚，除夕就沒有分開過的道理。”

征嶸又模仿著姥姥的語氣說道：“小肖在哪里過年，小嶸就在哪兒過！”  聽姥姥這話的意思，已然是默認征嶸可能要缺席今年的除夕家宴了。

肖筱聽了征嶸轉達的幾位長輩的態度，沉默了。

說實話，如果征嶸真的像網上熱議的某些男人那樣，覺得結婚之后方就理所當然的應該到男方家里過節，肖筱可能還會狠心拒絕，堅持回自己老家。

但如今姥姥、公公婆婆，包括征嶸這種尊重和理解的態度，反倒讓肖筱猶豫不決了。

如何理這件事，肖筱還沒有可以借鑒參照的對象。

鄭曉云家就在京城，和征祁每年除夕都是中午在岳父母家過，晚上去姥姥那兒。

幾個舅母，畢竟是上一輩的人，基本上都選擇跟著舅舅在老宅過春節，然后在正月里，是把舅母的娘家當做親戚來走的。

肖筱和他們都不一樣，但凡老家還有個兄弟姐妹，或者有個正常的父親在，可能都沒有這麼糾結。

肖筱不敢想象，除夕那天，要是不回老家，到時候，在家家戶戶歡度春節的熱鬧氣氛里，母親孤單一個人在家的境況。

“要不，把阿媽接到京城來？”征嶸試探著問。

肖筱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倒不是肖筱不同意，是太了解自己的母親了。

肖青禾清高，寧愿自己一個人在老家過春節，也不愿把自己的那份孤單置于人前。

就算肖筱勉強把母親接來京城。

除夕夜讓肖青禾以親家母的份去喬家老宅跟征嶸的一家人一起過節？  這不是給難堪嗎？  更何況肖青禾老早就說過，今年春節就是要一個人在南島過，讓肖筱不用考慮。

“讓我再想想！”  肖筱乞求地看向征嶸。

于是，這事兒就只能這樣先擱置了。

京城機場，肖筱手捧著一大把橙黃的明艷花束站在出站口的位置。

不一會兒，推著旅行箱的蔚然出現在了肖筱的視野里。

他戴著金眼鏡，穿了件休閑夾克，深灰的休閑，搭配一雙白的運鞋，氣質沉穩斂。

蔚然今天一副休閑裝扮，腳步輕快，倒是和上次肖筱見到的嚴肅刻板的形象有些不一樣了。

“什麼況，這花是送我的？”  蔚然一走近肖筱，就指著肖筱手里的那束花問，語氣里滿是意外和驚喜。

“是！”  肖筱笑著把手里的花束遞給了蔚然。

“這是征創京城的小伙伴們送的，預祝我們拿下Az的千萬大單，凱旋歸來！”  蔚然接過了花看了看，眼神又轉到了肖筱上。

肖筱今天穿了一藍系的套裝。

天藍亞麻襯衫搭配湖藍系帶半。

是那種高級滿滿的藍。

服用的是親的麻紗面料，深沉優雅中又著一俏皮靈。

這一真的很符合肖筱的氣質，蔚然一時失神。

“唉……蔚博士，非禮勿視懂不懂？”  一道怪氣的男聲突然在后響起。

肖筱和蔚然同時回頭去看。

就在離他們不遠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醋征嶸。

只見他左手搭在旅行箱的把手上，右手在兜里。

右微屈，足尖點地，站姿里氣，正歪頭挑釁地看著蔚然。

肖筱大意外，又看到他邊那個巨大的旅行箱，心想這人是要去哪里？難不是來跟著的？  “小征總，您這就狹隘了！智者樂山，仁者樂水，我這是有理而視！”  蔚然看到征嶸一副挑戰者的姿態，便有意與他針鋒相對。

征嶸正要反擊，被肖筱厲聲打斷。

“好了！什麼視不視的，我們要去安檢了！”  蔚然也不是真的要跟征嶸斗，只是今日心很好，突然想逗逗他。

于是他便主走過去，跟征嶸握了手，問道：“小征總，這麼巧？您正好也要去波士頓公出？”  肖筱也抬眸看向征嶸，靜靜等待，看他如何狡辯。

剛開完經銷商大會，又接近新年，沒聽說過他有啥業務非得要去趟國。

“我是私人行程。”

征嶸回答得理直氣壯。

“然后，和我們是一個航班？”  肖筱斜眼看他。

征嶸略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

肖筱當然知道征嶸的那點心思，但也不想當著蔚然的面拆穿他，便無奈地抬手招呼道：“那就一起走吧，別誤機了！” 

 “好咧！”  得到肖筱的許可，征嶸邁開大長，幾步就走到和蔚然兩人的中間，三人并排一起往國際航班的出站樓走。

稚！肖筱邊走邊忍不住腹誹。

蔚然自然也是明白征嶸的意圖，一路只淺笑不語。

安檢后時間還早，三人又一起并排坐在候機廳里。

征嶸仍舊大咧咧坐在了兩人中間。

蔚然覺得別扭，便轉了個，換了個座位，坐到肖筱對面的椅子上。

于是，他們便呈現出三角對立之勢。

“蔚博士，您從滬城飛過來，還沒吃午飯吧？”肖筱熱詢問。

可管不了那麼多，這位大佬可要照顧好，還指著他賺錢呢。

蔚然點了點頭道：“吃了飛機餐。”

“我也沒吃午飯！”  征嶸不用肖筱詢問，自覺了一句。

肖筱就沒看他，依舊殷勤笑著對蔚博士道：“正好我也沒吃，要不咱們先去吃個飯？”  國際航班上的飛機餐一言難盡，肖筱想著不如在機場找個餐廳先墊一墊肚子。

三人一拍即合，便在旁邊的一個快餐廳點了餐。

“我來吧！”  蔚然率先拿出手機要掃碼付款。

“那不能，應該我們請您！”  征嶸非要較勁兒，一副和肖筱站一起的主人姿態。

一旁的收銀員為難地看了面前外形不俗的兩位男士一眼，無奈道：“總共一百七十五元，你們到底誰付？”  故意強調了175元這幾個字，暗示這兩位英男士：就這麼點錢，別搶了，注意風度。

“我來！”  肖筱瞪了兩人一眼，不由分說地掃了碼付款，又兀自找了個座位坐下。

兩人只好作罷，老老實實收了手機。

吃完飯很快就到了登機時間。

三人買的都是頭等艙，肖筱的座位和蔚然的在一起。

他們兩的機票是由公司行政部統一提前訂票并值機的，座位自然挨著。

而征嶸是臨時買票的，座位在最后面，離肖筱有好幾排遠。

三人剛剛坐定，征嶸就起來到了蔚然邊。

“蔚博士，要不咱兩換換？”  蔚然已然坐下，調整好了靠背，就連手提包里的電腦都已經拿出來了。

他看了看征嶸，蹙眉道：“那不好吧？”  征嶸哪里是那麼好打發的，就賴在這里不走了。

互不相讓，兩個男人便一起轉頭去看肖筱。

肖筱才不想趟他們的渾水。

干脆裝著看不見，扭頭后腦勺對著他們，隨手還把耳機和眼罩戴上了。

兩個男人又無聲地對峙了幾秒鐘。

最后肖筱聽見了蔚然收拾電腦和包的聲音，換到了后排征嶸原先的座位上。

征嶸總算得償所愿，坐到了肖筱邊。

“老婆，你喝點什麼？”征嶸俯過去，輕聲問肖筱。

肖筱懶得理他，都不。

這個男人簡直了，居然還不信任。

更可氣的是，還跟著一起來了。

看這一次，要怎麼治一治他這個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