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因果

    陸硯書回府時，已是三天後。

    東淩諸事平息，他晝夜不停地趕回家，隻為能多陪一陪妹妹。

    府中靜悄悄的，氣氛略顯冰冷。

    陸硯書不喜的皺起眉頭，他不喜歡家中這樣凝重的氣氛。

    就像，當初失去朝朝那幾年一般。

    連空氣都是凝固的。

    “母親呢？小妹可起了？”陸硯書問側丫鬟，丫鬟一抿，福了福子但沒說話。

    陸硯書隻覺府中氣氛怪異，人人都繃著一張臉，心頭莫名不安。

    他急匆匆往後院而去。

    進門時，許時蕓正小口小口吃著早膳。

    陸硯書見母親這般模樣，心頭鬆了口氣：“妹妹可起來了？我給你帶了東淩特產，當年可饞這一口。”

    “還有陛下，陛下想見見。”

    “若是朝朝不介意，不知……能否去一趟朝宗。”宗白幾位師父，如今在朝宗做長老呢。

    “走了。”許時蕓麵未變，極其平靜。

    陸硯書還未反應過來：“出門了？如今才十六歲，正是逛的年紀，多逛逛好。買些小姑娘喜歡的東西。穿的太素淨，哪有小姑娘的朝氣。等回來，便將我的私庫鑰匙給。喜歡什麽自己去買。”陸硯書還有些愧疚，竟然連銀錢都忘記拿給妹妹。

    許時蕓微斂著眉，睫微：“應當是用不上的。”

    許時蕓抬起頭，陸硯書這才發現，母親眼裏含著淚。

    但並無曾經的絕和死氣。

    “硯書，你也覺到了吧？朝朝，是來還因果的。”

    陸硯書聲音漸漸變小，拳頭不知何時已經握。

    眼眶霎時變得通紅。

    從確定妹妹回來那一天，他就明白，妹妹終究是要離開的。

    的征途，是漫無邊際的星辰。

    小小的陸家，隻會困住。

    “為何不等哥哥，為何又不等哥哥。哥哥還未好好陪過你，還有太多的憾……”陸硯書滿臉苦，他的妹妹背負的太多太多。

    許時蕓此刻卻顯得平靜很多。

    或許，從見到兒第一麵起，就已經有所知。

    早已做好分離的準備。

    這段時日，日日下廚，親自為兒做自小喜歡的吃食。

    每晚點著燈給做一年四季的裳，十七歲的，十八歲的，十九歲的……

    每一日，都做好了分離的準備。

    “我不能為的拖累。”許時蕓低聲呢喃，應該放手了。

    陸硯書失魂落魄的出門，許時蕓凝聲道：“朝朝說，不要擔心善善。會將善善完好無損的送回來。”

    善善是濁氣凝結，他需要吸收強大的怨氣才能活下去。

    陸硯書腳步踉蹌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便走出家門。

    有些刺眼，他抬手遮了遮。

    芒過十指灑落，很暖，上卻泛著陣陣涼意。

    看向天空的眼眸，略顯厭惡。

    還未回到院子，府中便有人大打出手，鬧得沸沸揚揚。

    “這幾日也不知怎麽了，一點小事便心頭煩躁，昨夜我洗了個冷水澡才冷靜下來。可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總覺得冒火氣。”

    “別說你，這幾日當值的都鬧口角呢。登枝姑姑斷不完的公道。”

    “平日裏咱們府上最是安分，這幾日卻鬧出不事。前院聽說還見了。”

    陸硯書眉頭輕蹙，抬腳便往前院而去。

    打鬥的雙方已經被控製，兩人滿頭鮮，其中一人手握一塊尖銳的石頭，三人麵前才按住。

    “你們這是鬧什麽？不過一句話的誤會，何至於鬧到見的地步！”

    “送回莊子去，我看你們是吃飽了撐得！”管家見大公子過來，命人將其押下去才來稟報。

    管家苦著臉，這幾日他和登枝忙的腳不沾地。

    前院後院都生出不事端。

    “這幾日也不知怎麽回事，仿佛人人心中都有火氣，一點小便喊打喊殺。”他的角都起了泡。

    他自己都不敢說，他時而控製不住脾氣，想要將鬧事者直接杖斃。

    可回過頭，又驚出一冷汗。

    陸硯書看了眼天，何止陸家，這幾日外邊早就套了。

    “你派人出門，開一些下火的方子回來。”

    “再讓人將這段時日所需的吃食一並采買回來，能不出門，盡量別出門。”

    “我讓母親摘一瓣金蓮，混合下火的藥材熬煮，每人必須飲一碗。”

    九轉金蓮能清心明目，諾大的院子，隻需取一花瓣即可。

    陸硯書還未歇口氣便又進了宮。

    果然，街上四都是糾紛。

    他坐在馬車，瞧見許多人眼中泛著紅和戾氣便忍不住心驚。

    “神界濁氣排向人間，凡間，終究是了影響。”就連養在圈裏的孽畜，都極其暴躁，發生多次傷人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