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馬超的質問，呂布波瀾不驚的審視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呂布之名，在這些年已經沒落到他就算站在兩軍陣前竟然也無人認識。

已經四十有六的呂布早就不復年輕狂的好勇斗狠，但這一刻，他實實在在的到赤兔馬發出興的低鳴，方天畫戟似乎也在蠢蠢。

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告訴世人，這座曾經橫亙在天下武將面前的大山，時至今日，也無人可以攀越。

“他...他是呂布，飛將呂布！”

西涼軍中，一名曾經跟隨過董卓、卻在長安驚天變后逃回到涼州的校尉滿臉驚恐的指著騎著高頭大馬的呂布聲道。

事實證明，呂布的余威猶存，這名校尉口而出的吶喊，在嚴整的軍陣中掀起了一陣聲浪。

“他就是呂布，天下第一的呂布？”

“聽聞普天之下無一人能與之陣前斗將而不敗，這下將軍麻煩了！”

“呂布...呂布，真沒想到我竟然還能見到活著的呂布！”

他們的目齊刷刷的聚在呂布的上，眼神里有敬畏、害怕甚至是崇敬，就好像是見到了已經消失在世間的傳說一樣。

甚至是關中各部的諸侯都免不了臉巨變，想起了那些年董卓執掌關中一帶時被呂布支配的恐懼。

馬騰的心更是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他自信在整個西涼，甚至是中原，馬超的英勇也是罕有的彪悍，可這里頭絕對不包括呂布在，他甚至有了想要鳴金的沖。

當然，這除了是忌憚呂布的英勇外，最大的不安來自于呂布出現在了他不該出現的地方和陣營。

他之所以敢于召集關中十部堂而皇之的進攻潼關，試圖打通糧道后，沖中原展翅高飛，最大的原因是知道劉備、孫策和呂布三方結盟在赤壁江畔牽制住了曹。

就算曹現在回援了，他的想法依舊是覺得曹是放棄了南面的戰場，只要三方結盟沖破了荊州的桎梏，曹也將首尾難顧。

現在呂布出現在了這里，一個極度不安的念頭在心里跳了出來，曹已經擊敗了三方聯盟，把呂布等人都納了麾下，所以現在曹并非是陷兩頭作戰，而是專心的對付關中十部。

問題是，現在馬超和呂布已經在對峙，大戰一即發，就算他想召回也辦不到了，如今唯有寄希于自己的虎兒能夠真的戰勝呂布才好，再不濟，打個平手也能夠收場。

“飛將...”

聽到這個稱謂的時候，呂布有些恍如隔世的覺，笑道：“真不容易，還有人記得我的飛將之名。”

“你就是呂布？”

初生牛犢不怕虎，馬超不見驚慌，眸子里竟然閃過一抹雀躍，“人人都說你天下無敵，我倒是想領教一番，但愿你還沒老到讓我失啊！”

呂布嗤笑了一聲，并沒有被激怒，而是點頭道：“我盡力而為吧。”

馬超的瞳孔驟然一聚，雙一夾馬肚，手中虎頭湛金槍猛然刺出，這一擊看似中正無奇，速度卻奇快無比，都能聽到破風之音。

呂布單手握戟，用戟面格擋，方天畫戟竟是被槍尖一點，戟面重重落地。

不等呂布反應虎頭湛金槍迎面猛然突刺而來，在虛空中閃現道道殘影，呂布不敢怠慢，雙手握戟左右不斷格擋。

馬超的槍法并不像趙云那般詭譎，能從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發進攻，可是勝在速度奇快，且力量驚人，當力量、速度與技巧都能完融合的時候，即便是單純的刺、挑、撥、捅在馬超的手中也有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覺。

面對迎面而來的槍頭，看上去就如同十幾枚箭矢同時飛來，呂布只能以同樣的速度將攻來的槍頭悉數打歪。

但況似乎不是太妙，每次呂布想要嘗試反擊的時候，馬超的虎頭湛金槍總能先一步刺來，一時間，呂布好似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每一次的錯馬之后再戰到一起，馬超都給人一種越戰越勇的覺，手中的虎頭湛金槍越來越快、力量如海浪一道接一道，十招下來，呂布似乎只能勉強的反擊一兩次，其余都是馬超的個人表演。

“哈哈哈，將軍英勇無雙啊，竟然能跟呂布打了個平分秋！”

“什麼平分秋，我看將軍馬上就要贏了！”

馬騰旁的兩名副將興的討論，馬騰自己也面竊喜之，優勢在吾兒！

一旁并列著的各路諸侯或是點頭稱贊，或是豎起大拇指驚訝于馬超的神勇，畢竟，沒有人希馬超輸，就算是跟馬騰虛與委蛇的韓遂都不希馬超輸了。

冰城的城頭上，曹的臉越發的難看，他雙手負背，拳頭卻攥的發出一陣陣的咔咔聲響。

他不確定馬超是不是真的超越了當年的呂布之勇，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呂布，真的老了。

他后悔了，還是應該派趙云出戰的，萬一呂布真的被斬殺，他會瞬間陷巨大的被之中。

畢竟，呂布頭上頂著的是天下無敵的帽子，他一死，軍心膽寒啊！

子寂，你真的看錯人了...

連著手了五十多個回合，雙手都是不見氣，再次對沖而來的時候，馬超手中的長槍舞的更兇了，如同一條出海的蒼龍隨心所，念起槍先到。

在打歪了方天畫戟后，他的長槍急速向前一掃，長槍似有手之狀，卻是在槍底被握住了，原是想將攻擊范圍最大化。

呂布一勒韁繩，赤兔馬的前蹄高高躍起躲過這一槍后，馬超靈的將槍尖扎土中，整個人從馬背上跳起，撐著長槍雙并攏踢向呂布。

張繡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踢落下馬的。

可呂布到底不是張繡，他反應極快，已經將方天畫戟橫握，赤兔馬落地的瞬間用戟擋下這一擊。

巨大的沖擊力，竟是把赤兔馬都著倒退了幾步，若是換了尋常的戰馬，只怕要被這力道踢翻在地了。

“必勝！必勝！必勝！”呂、馬二人的大戰讓人拍手稱奇，西涼軍看的熱沸騰，大聲的高呼著為馬超助威。

這一次錯馬后，馬超沒有立刻進攻，他將長槍一甩后，揚起頭顱看著呂布，角微微勾勒，雖然沒有說話，蔑視之意已然彌漫。

呂布將凌的披風牽扯好后，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難怪子龍會說他也沒有信心在百合之與你分出勝負。

你的槍法沒子龍詭譎凌厲，但你的速度不輸子龍，氣力又在他之上，在你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修為，確實令人驚嘆。”

對于呂布的評頭品足，馬超卻不屑一顧，冷哼一聲，“還敢！”

馬超再次沖了過來，呂布扭著脖子，重新了手中的方天畫戟，冷笑道：“小子還狂，是該讓你明白什麼天外有天了。”

對于難得上戰場的機會，呂布是尤為珍惜的，免不了手想多跟馬超玩玩。

在看到西涼軍都因馬超而沸騰的時候，呂布就知道，再玩下去曹就得生氣了。

而且，自己要是不用出全力，馬超是永遠也不會明白花兒為什麼這麼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