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肖筱熱淚盈眶，在心里也無比這樣的一次重生。

征正手里捧著一束花，拉著鄭曉云跑到了臺上。

征祁驅上的外骨骼設備，僵地向鄭曉云張開雙臂，兩人不顧臺下的觀眾和現場的攝像機深擁吻。

“我們也過去吧。”

有一只手從背后攬住了肖筱的腰，隔著輕薄的布料，肖筱能覺到征嶸手掌的溫度。

扭過頭，與征嶸的眸子對上。

征嶸的那雙眼深邃幽深，仿佛是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潭。

肖筱的眼神從他的眉眼劃過，又不住掃過他的鼻梁、和下頜，然后與他的眸對視了半秒，最后才輕輕點了點頭。

他們兩牽著手一起走上臺，站到了征祁的邊，共同慶祝征祁的功。

兄弟兩人互相扶持著站在一起，肖筱和鄭曉云各自站在他們邊，畫面被定格了下來，合影傳遍了網絡。

從頒獎大會出來，征嶸和肖筱沉默著一前一后上了一輛車。

征嶸坐在駕駛位上，雙手扶著方向盤遲疑了好一會，不知道要把車開往何。

他試探著問肖筱：“先回碧云灣？”。

肖筱點了點頭，的東西還在那里，事總要有個了結。

汽車緩緩啟，載著他們沿著那條悉的道路行駛。

兩人都沉默著，不說話，仿佛他們之間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形的氣球，只要稍不注意，就會怦然炸裂。

終于，還是征嶸先開口了。

“你真的堅持要離婚……那我們就離。”

他這句話說出來時，肖筱心一陣輕松，接著又是一陣難言的失落。

這兩天一直期盼的結果，終于來了，兩人也沒有難堪的撕扯，很好！  但又高興不起來。

真的要分開了嗎？  “但我有兩個條件。”

征嶸補充道。

肖筱聞言扭頭看他。

離婚協議上已經寫清楚了，凈出戶，什麼財產都不要。

肖筱所持有的征德的份也委托給征嶸管理，就連當初姥姥送的那一套帝王綠首飾，也在協議里注明，會立即歸還。

他還會有什麼要求？  肖筱一時心存警惕，戒備之心驟起。

征嶸靠在座椅上，雙眼盯著前方路況，習慣的用一只手扶著方向盤。

“碧云灣那套房子不用過戶，先留在那里，所有的東西原封不。”

那套房子現在在肖筱的名下，有喬倚云的贈予協議。

但肖筱連征家兒媳婦都不做了，要那死做什麼？  已經在協議里注明，可隨時協助辦理過戶手續，一分都不要。

肖筱蹙眉看著征嶸，在心里思量著他這句話的用意，直到征嶸扭過頭用眼神詢問。

才低聲開口：“我的東西我要拿走。”

“什麼東西？”征嶸問。

那套房子裝修致，家電智能化設備都是最好的，裝飾維護也花了不錢。

但他們連九位數的房子都不爭，里面還有什麼值得征嶸計較的？  肖筱的眉頭深鎖，開口道：“所有的！”  肖筱平素簡樸，對奢侈品、珠寶都不興趣。

想起來，的東西無非就是那些書了，再就是一些，都是不值什麼錢的，其實真的沒有啥。

征嶸聽到這里，呼吸不由得促。

仿佛橫亙在他和肖筱中間的那只形的氣球又漲大了一圈，已經迫到他的腔，讓他無法正常的呼吸了。

“你那麼多書放哪兒？”征嶸放緩了音調，聽上去像是在哀求。

“那不用你管。”

肖筱的語氣冷冷的，不容置疑。

什麼都可以不要，但那些書不行。

肖筱的藏書，說有幾千本了，分門別類，共同組了的閱讀系。

其中好多都是絕版的，尤其是一些專業書籍，本印刷量就，市面上本買不到了。

征嶸只得妥協，點了點頭。

“那其它的不。”

其它的？肖筱疑

。

謹慎的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家里的東西，確定沒有啥要和他爭得了。

“其它的都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

肖筱回道。

那這就算他們談妥了？  又是一陣沉默。

車子駛到一個路口，前面的綠燈變了黃燈，馬上就要變紅燈了。

“那第二個條件呢？”肖筱問。

征嶸看著那黃燈，緩緩降下了車速。

以往這種況他都是要一腳油門沖過去的，這次卻難得的有耐心，不再闖黃燈。

“如果做不夫妻，我們就做朋友，最好的朋友，行不行？”  趁著紅綠燈的間隙，征嶸直視著肖筱的臉，等最后的回答。

眼神里的傷被他藏得很好，語調仿佛是在商量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肖筱想了想，認真地答道：“這個我沒辦法答應。”

向來理，說話做事深思慮。

即便現在和征嶸談的是這麼一件讓傷心至極的事，也保持著清醒與冷靜。

“世事變幻，我們連夫妻都做不長久，誰又能保證做得了朋友？”  這就很符合刻板認真，重承諾的肖筱。

離婚后兩人是否還能做朋友，現在還不知道。

不過肖筱完全沒有想到，征嶸最后提的兩個條件竟是這樣的，這多讓有些意外。

好在塵埃落定，這兩天懸在頭頂的那塊大石頭終于落下來了。

沒有爭吵，沒有撕破臉，沒有失了面，沒有消耗掉彼此之間最后的那一點義。

算得上是很理想的結局了。

“那不刪聯系方式，不拉黑，互相問候能做到吧？”  征嶸只得又退讓了一步。

肖筱此刻已經掌握了這次談判的話語權，毫不肯讓步。

“不刪聯系方式可以，問候沒有！”  離婚就是離婚，肖筱不跟他搞離婚同居，曖昧拉扯那一套。

和征嶸斷干凈，重新出發的心，肖筱無比堅定。

征嶸最后還是點了點頭，他只能答應。

“那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肖筱問。

征嶸一時之間似乎沒有理解到這話的意思，茫然地看著肖筱的臉，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那還等什麼？民政局還沒下班，我們這就去把婚離了！”  肖筱看他，臉平靜，仿佛兩人此刻是商量著要不要一起去菜市場買個菜。

“這麼快？”征嶸顯然有些迷茫：“都不等過完我的生日嗎？”  “過完你的生日還有我的生日，杰克和湯姆還有生日呢，過不完的！你趕快掉頭，我用手機導航。”

肖筱說完就打開手機上的地圖件開始導航。

“已為您開通‘北斗高’導航服務，準備出發，前往京城民政局……你已偏離路線,  已為您重新規劃……”  “請在合適之轉彎……”  車子在兩人的沉默之中行駛著，狹小的車廂里只有語音導航的聲音。

又拐了幾個彎，民政局大樓就在前面不遠。

肖筱還記得那個路口，一年多前，就是站在那里，看著征嶸從對面向走過來，清晨的正好灑在他上，像是給他峻拔的廓鍍上了一層金邊。

才不過一年時間，兩人像是走過了千山萬嶺一般，早已經是是人非。

“終點就在前方，請在適當時候停留，人生旅途,  目標不忘……”  車里的兩人各懷心思，唯獨智能導航的語音兀自的響著。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導航還這麼啰嗦？  “您已到達目的地，導航結束。

終點不是結束,  而是新旅程的開始……歡迎您使用……”  車剛一停穩，肖筱就下了車，快步往辦事大廳走。

征嶸磨磨蹭蹭的鎖了車跟在后面。

“快點啊！”肖筱回頭催他：“要下班了！”  “急什麼急？就這麼迫不及待？”  征嶸有氣無力地抬眼瞪。

現在政府部門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十多分鐘時間

兩人就辦完了手續，只不過協議離婚還得有一個月的冷靜期。

肖筱無語，這是什麼間規定？但也沒有辦法。

兩人出了民政局的大門，夕剛好從后照過來，兩個人的影子并排被拉得老長。

終于還是離了，此刻兩人都思緒萬千。

征嶸扭頭看向邊的肖筱，兩人對視了一眼，旋即相視而笑。

“你去哪兒？”征嶸問。

“回碧云灣取點東西。”

肖筱頓了頓，禮貌地問了句：“你呢？”  “我送你吧！”  征嶸怕拒絕，抬腳先走了一步。

肖筱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征嶸穿著一筆的西服，羊絨大搭在胳膊上，姿拔，邁著大長，步伐穩健，和一年多前清晨朝里的他相比，了很多。

“你現在住哪兒？”征嶸問。

“暫時住在唐克二環的別墅。”

“哦。”

征嶸點了點頭。

旋即他又補了一句：“我回燕海學院住！”  又是沉默。

征嶸的電話突然響了。

“那個，你幫我接一下電話？”  他在開車，用眼神示意肖筱幫他拿放在中島臺上的手機。

“不好吧？”  肖筱遲疑著，看向征嶸，向來邊界極強。

兩人剛剛已經離婚了。

這次倒是很快適應新角，想要恪守普通朋友的禮儀。

征嶸太了解那臭德行，便趕忙開口道：“現在是冷靜期，你還是我老婆。

快接一下接一下，快！”  肖筱聞言只得拿起他的手機。

征嶸的手機已經換了一款國品牌的普通直板機，薄薄一片，連手機殼都沒裝，拿在手上格外輕盈。

手機屏幕上顯示來電是王凱安。

肖筱接通了，開了外放。

“哪兒呢，哥們？老五組了局，來喝一杯！”  征嶸聽見他的聲音，氣不打一來。

“喝個鬼！我今天離婚了！”  電話那頭一陣，肖筱約聽到了陸星一的聲音。

“那正好過來，哥幾個給你開個離婚party.”

征嶸剛要開口罵，對方來了句：“老地方，小公主在，掛了！”  接著是電話里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