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赫既驚又喜。

驚的是，靖王竟為了一己之私，不顧手足誼痛下殺手。

喜的是，這麼多年來，千羽總算肯稱他一聲父皇。

“此事為真？”

千羽的面上帶著一自嘲的笑。

“我早該想到的，你還是不信我。”

他收斂笑意，雙手抱拳。

“真的假不了，你若不信，可找人去查，再者，當年二皇兄將賑災款和賑災糧收進荷包之后，便去信給北疆他們挑起戰事，他不顧南坪鎮的境況毅然趕往北疆，留下這個燙手山芋，也是我暗中和當時只是普通百姓的和玥郡主合作，才控制住了南坪鎮的瘟疫。”

當時他回到京城之后，京中靖王一派的大臣便自然而然的將這件事歸于靖王的功勞。

因為靖王才是此次正經去賑災的人。

為了不影響楚月的生活，他才沒有將此事捅出去，倒是平白的讓靖王得了功勞。

顧璟赫著他，面上帶著慈之。

這是在面對一眾皇子公主時，鮮會出現的神。

“朕沒有不信你，但此事得查清楚來龍去脈，方能堵住悠悠眾口。”

他說完，朝著殿外吩咐道，“去將和玥郡主請進宮來。”

“是。”

有宮人得了領了命，小跑著離開了大殿外。

陸星河退到一旁，子微有些搖晃，好在路大叔悄無聲息的來到他的后扶住了他。

“可要？”

聽見聲音，陸星河回頭去，在看見路大叔關切的目時，眼底泛著紅。

“爹？”

他的聲音很小，僅兩人能聽見。

路大叔形一頓，瞥過視線。

“你認錯人了。”

“真的認錯人了嗎？那你為何要留在星月醫館，為何要與月月打聽那麼多家里的消息？又為何要參加我們的婚宴？剛才我差點摔倒，你眼底又為何帶著擔心？”他著路大叔，“爹，我知道你之前有難言之，但眼下靖王已無力翻，你不必藏自己了。”

路大叔了拳，一句話都說不出。

陸星河則眉頭一挑。

“我們早便猜出了你的份，如今叔伯爺和娘都已經知道你還活著，等會事結束，你親自去與他們解釋吧。”

“你……”

路大叔言又止，兀自嘆了口氣。

好在這會底下眾人的議論聲蓋過了兩人說話的聲音，倒是沒人將兩人聊天的容聽去。

很快，楚月便被人請進了宮。

隨著太監進了大殿，著殿中一眾大臣時，心底有些張，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和玥見過陛下。”

楚月在顧璟赫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顧璟赫抬手。

“不必多禮，和玥郡主，四年前南坪鎮的災是如何解的？你來說一說，朕要聽實話。”

楚月微微愣了愣，向一旁的千羽。

見他神不，才如實說道，“當時南坪鎮的況比較急，我們本就盤了鋪面打算開醫館，見著當時的形，便提前開張了。”

“一開始我們只是在醫館前施藥，可能是施藥能起到一些作用吧，開張不久，小殿下就找到了我們，說他出錢出勢力，我們出醫和藥材，這才在短時間控制住了南坪鎮的瘟疫。”

“朕知道了。”顧璟赫挲著龍椅扶手，晦暗不明的說道，“原來，此事竟真是千羽的功勞。”

老二明知功勞不是他，卻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

騙了他這樣久，當真可惡！

楚月見已經沒了自己的事，便默默退到了陸星河旁，在見他側后方的路大叔時，微微愣了愣，隨后朝著他點了點頭，就當是打過招呼了。

陸星河手拉過楚月，讓站在自己邊。

楚月這才發現，陸星河的臉有些白，悄悄打量之下，才發現了陸星河背后的刀傷。

“相公，你傷了？”

著眼底濃濃的擔憂，陸星河只是搖了搖頭。

“不礙事。”

他要親自看著顧靖寧下地獄。

楚月蹙了蹙眉，從懷中掏出了一顆藥送到了陸星河手中。

“先吃了。”

陸星河笑了一眼，便將手中的藥塞進了里。

……

大殿中，顧靖寧向千羽，笑容中滿是怨毒。

“顧千羽，你聯合外人詆毀自己的親兄長，你卑鄙無恥！”

千羽掃了他一眼。

“是不是詆毀，你心里有數，當年南坪鎮經歷過這場災的人不在數，隨便幾個來問一問便知道了。”

就在這時，楊世朝跪了下來。

“草民拜見陛下。”

顧璟赫的眸中帶著疑。

“你是？”

“草民楊世朝，是已故的云麾將軍之子，父親一生明坦，忠心為國，從未做過投敵叛國之事，還請陛下還草民的父親一個公道。”

楊世朝說完，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一旁的袁伯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陛下，云麾將軍投敵叛國，乃是證據確鑿之事，當年便結了案的……”

話還未說完，便見顧璟赫手制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向楊世朝。

“你口口聲聲讓朕還你父親一個公道，可有證據？”

“當年北疆那一戰，在即將勝利的要關頭，突然殺出了第三批人馬，逮著我們敵對的兩方勢力便痛下殺手，草民當時也在戰場，重傷后被尋來的心腹救下，但父親和一眾將士們卻殞命沙場。”

說到這里，楊世朝的神中帶著一沉痛，他高舉著手中的證。

“這是草民這些年搜集的證據，當時派去戰場的第三方人馬便是靖王的人，在此期間，還搜集了靖王與北疆勾結的證據，還請陛下定奪！”

李德政趕忙上前拿過楊世朝手中的件。

顧璟赫還未來得及看，便見路大叔也來到大殿中跪了下來。

“還請陛下為草民做主。”

顧璟赫微蹙著眉頭。

“你又是何人？”

路大叔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面罩。

“十三年前，草民因為鄉試言論引得陛下關注，遂將草民召喚到了京城，因為草民當時的觀念和陛下相投，陛下便將草民納了擬定新政的行列，不知陛下可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