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好了房子,沈檸就準備盡快收拾搬走,畢竟已經想好了后邊要做什麼,呆在村子里也是無所事事。
第二天,蕭南諶和趙統一起拉著兩家的糧食去糧,沈檸在家打包剩下來的東西,準備等蕭南諶完糧回來就。
之前的藥材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剛到縣城這段時間打算暫不行醫,先悉了解后再說。
畢竟,縣城如今還有潛在的敵人,一位知縣夫人,還有那個當眾威脅的“大丫鬟”沈萱……小人難防,謹慎點沒壞。
就在沈檸將剩下的東西打包的差不多了的時候,院門忽然被拍響:“沈娘子,沈娘子在不在?”
院子里的蓮兒打開門,就見李語詩跑進院子里,上氣不接下氣:“沈娘子,勞煩沈娘子走一趟救救元洲……他出事了。”
裴元洲?
沈檸想起來,昨日裴元洲似乎是面有些蒼白。
是醫生,即便討厭對方,卻也不會見死不救,沈檸開口:“他怎麼回事,你先別急說清楚。”
接著就從李語詩那里得知,原來還是山匪進村那日。
裴元洲在與山匪纏斗時被當一腳踹到地上,口青紫了一大片,這兩日一直不舒服,昨日在縣城還找大夫看了,大夫給開了些化瘀的藥,卻不想,方才在家搬了下糧食,忽然口劇痛起來,這會兒疼的起不來了……
“走吧,我去看看。”
李語詩抿:“多謝沈娘子。”
沈檸拿了藥箱,隨著李語詩前往裴家。
裴家院子里,裴元洲就那麼躺在搬出來的竹床上疼得面無人,裴母在旁邊嚇得抹眼淚。
因為一裴元洲就疼得發抖,李語詩說不能隨意挪,裴母便聽話的不敢再他。
很快,沈檸進了院子。
范茹看到沈檸,神略有些不自在,但兒子要,急忙起難得出些示好的神:“沈娘子……”
沈檸沒理的寒暄,走到裴元洲旁坐到小板凳上,手指搭上他的脈搏。
片刻后,抬手輕輕從他口往下按,按到左側第三肋骨時作一頓,裴元洲也疼得驀然繃,勉強才住悶哼聲。
“肋骨斷了……”
沈檸淡聲說道。
裴母頓時一驚,眼淚刷的就冒出來了:“天爺啊,這該如何是好?”
沈檸依舊沒理,俯將耳朵到裴元洲口聽他的呼吸音……肋骨斷裂的位置離肺很近,如果斷裂的肋骨傷到肺那就有命之危了。
看到沈檸的作,范茹與李語詩都是一愣,范茹連忙看向旁邊的李語詩,見李語詩抿不語,勉強才松了口氣。
蕭南諶和趙統完糧回到家,發現沈檸不在家,問了蓮兒,這才知道沈檸去了裴家。
定王殿下瞬間又黑了臉。
昨日才答應他離那裴元洲遠遠的,這才不到一日,便忘到了九霄云外?
蕭南諶轉出門直接前往裴家……
不是不讓與人接,可那裴元洲與旁人不同。
這些日子以來,蕭南諶已經從左鄰右舍有意無意的話語中知道,趙睦不在家的兩年多里,沈檸的確一直在往裴家跑,出錢又出力,對裴元洲很是殷勤。
雖說在他與趙睦回來后沈檸并未再與裴家走,可整整兩年多的示好,若說對那裴元洲沒有半點想法,他決計是不信的。
趙睦已經死了,蕭南諶覺得自己有義務替他盯著沈檸。
原本蕭南諶只是有些不放心,可當他到了裴家時,剛到院門口,看到的就是沈檸趴在裴元洲口的一幕。
那兩人離得極近,他看不到沈檸的神,只看到那裴元洲垂眼看著趴在他前的沈檸。
一瞬間,定王殿下的臉就黑了。
他知道沈檸是在救治裴元洲……可是,這般親昵舉,竟不在意嗎?
尤其那人還是與被人傳閑話的裴元洲!
昨日明明答應了要離那人遠遠的……
從未有人敢對他奉違,定王殿下覺得可能太不把他的話當回事了!
確保了裴元洲呼吸音一切正常,沈檸讓李語詩準備了布帶,替裴元洲將部固定起來,然后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開了藥方。
看到沈檸站起來,范茹終是忍不住出聲:“這就好了?骨頭都斷了就纏在外邊就可以嗎?沈娘子,以往是我不對,若是你記恨,沖著我來就好,求你千萬要將我兒治好啊。”
這就差直接說懷疑沈檸拿裴元洲泄憤了。
裴元洲皺眉開口:“娘,你別說話。”
李語詩也忙道:“伯母太過擔心,無意冒犯,還請沈娘子不要放在心上。”
沈檸似笑非笑:“我理解,范大嬸是以己度人,自己不堪便也將旁人想的不堪,不過你不用擔心,我還不至于如此卑劣,哦對了,診金付一下,一兩銀子。”
裴母大驚:“這麼貴?”
沈檸眨眼:“不放心改日范大嬸可以去縣城醫館問問治療這般傷勢的價錢,下次去找放心的人便是。”
李語詩蹙眉:“伯母,縣城差不多也是這價格,這傷非同小可,不是誰都能治的。”
裴母咬牙:“可往日你在村子里都只收藥材錢,診金很便宜。”
裴元洲無奈閉眼:“娘,去拿錢。”
沈檸笑瞇瞇道:“因為我討厭你們所以不想給你們便宜啊。”
范茹頓時噎住……旁邊,李語詩看不下去,拿出一塊碎銀子雙手遞給沈檸:“多謝沈娘子不計前嫌。”
沈檸接了銀子,沒有多說一個字轉離開,可剛走出裴家,就看到蕭南諶站在那里明顯是在等。
“完糧了?”走過去笑瞇瞇問道。
蕭南諶看了眼的笑臉,手接過藥箱但沒理,不發一語往前。
誒?這又怎麼了?
沈檸有些奇怪的跟上去,走了幾步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昨日答應他說以后離裴元洲遠遠的。
因為這個嗎?
沈檸跟上去開口解釋道:“是李語詩上門求醫,畢竟沒什麼深仇大恨,不好見死不救。”
蕭南諶停下來:“世上每日都要死那麼多人,你管的過來嗎?”
沈檸微怔,不期然想起前世時一次和恩師聊天時說道的話。
對他們來說,世上有那麼多的病人,他們不可能救治所有人……但對眼前的病人來說,他們就是唯一的希。
他們要救治的是一個人僅有一次的生命。
因為沈檸自己親自過那樣的絕,所以更明白這個道理。
可也知道,這是個階級分明的封建社會,尤其蕭南諶還是高高在上的掌權者,在他們這些人眼中,許多人的命,可能與草芥相差無幾。
這是這個世界的現狀和事實,可對來說卻是不一樣的。
沒有試圖去說教一個封建當權者,沈檸只是溫聲解釋:“我管不了所有人,所以也只能管眼前能管到的。”
可話音落下,卻見蕭南諶驀然回頭看著:“是因為能管到,還是因為那是你獻殷勤兩年多的男人,你見不得他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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