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宮殿，大宣皇后衛錦繡斜倚在貴妃榻上，神一片和慈，只是似乎還因為刺客的事顯得有幾分虛弱。

旁邊，蕭南諶蹙眉關切詢問：“母后覺得如何了？”

“母后沒事，倒是你……”

衛皇后臉上滿是歉疚：“母后傷了你，你會不會怪母后？”

蕭南諶立刻道：“母后也是為人所害，兒臣怎會怪母后，況且，只要母后無事，兒臣所的傷不足掛齒。”

衛皇后眼神微閃。

那蠱毒果然這般有用嗎？

下一瞬，繼續試探道：“沈鄉君如何了？”

“？”

蕭南諶冷嗤了聲：“能有什麼事……三心二意的人，兒臣不想提。”

言語間冰冷漠然之意毫不掩飾，衛皇后心中涌出喜悅來。

那蠱蟲會讓蕭南諶對孺慕深言聽計從，同時也會讓他在面對旁人時變得多疑暴，對自己原本喜歡之人因生恨……那是南疆蠱師傾盡全力養出的蠱王。

果真這樣厲害嗎？

衛皇后心中還是有些不踏實，繼續試探他。

“怎的看你的神，似是對那沈氏已經厭惡了？”

笑道：“當初可是你要定下的。”

蕭南諶哼了聲，明顯不愿提沈檸。

衛皇后嘆了口氣：“還是你當初是在賭氣……母后不該太慣著你，由你胡鬧定下。”

蕭南諶神漠然：“娶誰都一樣，只要母妃同意，兒臣娶哪個都可以。”

衛皇后打趣：“讓母妃看的話，那沈氏確實不夠好，配不上我兒，莫非你愿意與退婚？”

話音落下，便見蕭南諶渾不在意道：“全憑母后做主。”

衛皇后無奈失笑：“年紀不小了，還是這樣孩子氣……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母后有正事要與你說。”

看著蕭南諶的眼睛，溫聲開口：“沈念即將和親大元，與大元朝結親如今是我們重中之重，旁人母后都不放心，想讓你走一趟，送親大元，我兒意下如何？”

蕭南諶頷首毫不猶豫恭敬道：“但憑母后差遣。”

這一刻，衛皇后的心定了。

這兒子將那沈氏當眼珠子一般，當初費盡心思與定親，之后也是維護，便是生死關頭都能以相替護周全……這般輕而易舉便由做主，毫不在意退婚的事，可見的確是蠱蟲生效了。

即便還有別的可能，比如說，他并未蠱蟲影響，而是在演戲……那退婚的事可以演，送親往大元的事他必不可能答應。

往大元去山高路遠，且那一路韃靼瓦剌各游牧部落群狼環繞，大元更是與大宣僅僅維持著表面的平和，一著不慎，說翻臉就翻臉也不是不可能。

而蕭南諶這個大宣戰神，一直是那些敵人的眼中釘。

送親隊伍有嚴格規制，他不可能帶著封寧鐵騎去送親，那到了那時，他這個送親的定王便差不多相當于孤軍深……但凡那幾起了心思，他怕是就回不來了。

以這個兒子的城府謀略，若是對起疑，便必不可能答應這件事，可他毫不遲疑就應下來了。

至于嘉平帝那邊……皇后本不擔心。

那個廢對言聽計從，只要強些，他便什麼都聽的了……

這邊，行宮里忙碌起來準備返京，京城那邊，沈家已經套了。

沈老夫人再沒有半分氣也顧不上面，直接跪到了謝云清面前求謝云清想辦法救沈修鶴。

“云清，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除了你再沒有人能幫修鶴了。”

“當初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氣你對我不夠敬重，讓修鶴將那薛素蓉養外室……之后一切算計也都是我一人所為。”

“修鶴對你深義重，你們還有一雙兒，哪怕是為了孩子的名聲與前途，你也一定要幫他拉他一把啊……”

謝云清面上卻沒什麼表。

“沈老夫人言重了，我的一雙兒已經與沈家沒有任何關系，至于名聲與前途，整個京城都知道我謝云清與沈修鶴已經和離，他也影響不到我的兒。”

說完，謝云清起：“沈老夫人請回吧，來人，送客。”

“云清、云清……謝云清，你好狠的心啊謝云清，你……”

老夫人被護衛架起來往外拖去，一邊掙扎一邊聲嘶力竭的大著，這時，看到院子里的沈程希，連忙大：“程希、程希，我是祖母啊程希，你爹出事了，你去求你舅舅求你姨母救救你爹啊程希！”

沈程希冷冷看著這個自己曾經當祖母的老太太，滿臉諷刺：“這時候想起來你是我祖母了……你替外室打掩護的時候，幫外室害我妹妹和我娘，外室害我斷你還縱容的時候呢？那個時候怎麼不想想你是做祖母的？”

沈老夫人張口結舌：“程希、程希……”

沈程希冷聲道：“趕出去，往后不許他沈家人進謝家大門。”

“是，公子。”

砰得一聲，沈老夫人直接被扔到了大街上。

年老邁，摔下去后半晌都沒能爬起來，然而謝家那些護衛本不理會。

如今可不是什麼沈老夫人，而是罪臣之母了。

薛素蓉正在馬車上走神，猛地才看到摔倒在地的沈老夫人，連忙跳下車奔過去：“娘、娘，如何了？”

沈老夫人哭罵道：“那狠心惡毒的人不肯幫忙啊……”

薛素蓉愁眉鎖：“那可如何是好，那可如何是好啊！”

“我去找你姐姐，至問要些錢給修鶴做盤纏……流放之路比逃難更甚，若是沒些銀子傍，他怕是難以活下去。”

薛素蓉忙道：“好，我們走。”

然而，沈老夫人連郡王府大門都沒能進去，但沈湘好歹惦記著母的分出來了。

然而，即便了面，沈湘卻神冰冷。

將兩張銀票遞給沈老夫人：“娘，這里是一百兩銀子……我自己的私房錢，再多也沒有了。”

沈老夫人大：“你哥哥都出事了，你還不肯還錢讓我替他打點，你還是人嗎，啊？”

沈湘冷笑了聲：“我不是人，若非你從小到大偏心弟弟，我怎會變這樣？

是娘教會我，只能自己顧著自己，自己依靠自己，旁人哪怕是親娘都是靠不住的……如今弟弟獲罪，我娘家分崩離析，若非生養了一雙兒，我怕是在郡王府都難以安。”

冷眼看著自己的娘：“從頭到尾你可有問過我一句我過得怎樣，每次見面都是要利用我才能想得起來。”

沈老夫人了，卻不知如何反駁。

“這一百兩是我最后一次給你……弟弟捎話了，讓你把那大宅子賣了換個小院子，得來的銀子足夠你安晚年了，往后，你別來尋我了，若是郡王知道我還與你們糾纏不清，怕是要將我趕出王府了。”

沈湘扯了扯角：“以后你就當沒我這個兒。”

說完，沈湘轉回去王府。

王府大門轟然關閉……薛素蓉抿，不聲往老夫人那邊看了眼，兩手緩緩攥，眼底緒復雜。

沈程希讓人將沈老夫人趕出家門，又嚴厲訓斥讓護衛不得再放沈家人進來。

這時，他看到母親邊的大丫鬟綠月匆匆走過，明顯是往他母親那邊去的，且神不安。

“綠月……”

沈程希問：“有什麼事嗎？”

綠月快步走近，滿眼焦急：“公子，奴婢方才出去時聽到有人說、說……說定王殿下要與小姐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