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月話音落下,沈檸驀然大驚。
謝靈月說:“我家出事這段日子以來,四公主將我藏在馬貴人那邊,前不久四公主收到了徐妃讓人送的玉佩,托送去給徐忠。
四公主當時覺得奇怪,便去看,結果卻發現……冷宮里的徐妃,本不是真正的徐妃,以及,徐妃那個不離的宮也不見了。”
原本四公主蕭漁還想過,是不是有人將徐妃救出宮去了,可這個想法被馬貴人立刻否決了。
真有能力想要救徐妃的人,最穩妥的善后方式就是偽造徐妃死亡的假象,隨便尋個尸首,一把火過去,徐妃便可以天高任鳥飛了,沒道理尋個假的留在冷宮做戲。
這樣豈不是更危險。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人需要旁人知道徐妃還活著……而徐妃的生死,恐怕只有一個人在意。
那個人,就是徐忠。
沈檸的心臟劇烈跳起來。
謝靈與說:“徐妃娘娘與徐忠的事如今已經不算什麼,徐忠之所以會造反也很可能是為了徐妃娘娘……四公主和我都覺得,這個玉佩應該是徐妃臨死前察覺到什麼,要給徐忠的。”
“若是徐忠知道徐妃娘娘沒了,他或許愿意收手。”
沈檸也認可這個猜測:“是,是有這個可能!”
謝靈月繼續道:“但那日四公主去過冷宮后就被人盯上了,就連馬貴人那邊也被盯上了,四公主出宮太顯眼,我想跑這一趟……
我以前多在軍中,也更能尋到徐忠,只是,如今馬貴人與四公主連同邊的人都被盯著,我來你這里肯定也有人知道,我沒辦法出宮,只能來尋你想辦法。”
沈檸腦中迅速轉著思索對策,謝靈月往外邊看了眼:“要快,我不能停留太久,會被懷疑,只要能出宮,最好幫我拖延一日半日的,我便有法子再不讓背后的人追到。”
這時,沈檸已經想到了主意,將三月喚了進來。
邊幾個人,元月二月已經長開了,比謝靈月高一截,不好偽裝,但三月與謝靈月高相差無幾。
“委屈表姐穿上三月的裳吧,你倆換換。”
謝靈月眼睛一亮,立刻點頭,旁邊,三月眼里出些可憐的神,癟了癟,認命的走到另一邊下外袍。
沈檸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將三月喬裝謝靈月之前進來時的模樣,然后又和往常一樣讓他拿了些東西作為給馬貴人的回禮。
片刻后,偽裝宮人的三月拎著食盒模仿著先前謝靈月的形,一路不不慢回到馬貴人邊。
路上,三月也的確察覺到了暗中尾隨他的人……只是,宮一般走路都低著頭,再加上偽裝,對方并未察覺出什麼。
另一邊,謝靈月換上三月的服,被沈檸喬裝打扮三月的樣子,然后又讓人取了些太后早上剛賞給的荔枝。
“送回家里去,跟我娘說我這邊一切都好,不必掛念。”
謝靈月拱手,轉拎著加了冰塊的食盒往宮外走去……
謝靈月離開,元月走進來到沈檸邊低聲稟報:“小姐,的確有人尾隨謝小姐。”
偽裝三月的謝小姐。
事關重大,謝靈月能否順利抵達遼東意味著有沒有可能讓徐忠收手,沈檸思索了一瞬,為圖保險,決定聲東擊西。
已經想到了,如今作的只有二皇子這一個可能,于是便讓七月帶了盤荔枝,然后帶著七月往未央宮方向走去。
未央宮,蕭南瑢剛從乾清宮回來。
嘉平帝畢竟還有幾個兒子,他這個平日里最孝順謙恭的侍奉在前很正常,但也是要休息換別人去的,總待在那兒的話容易落人口實。
就在這時,有暗衛進來。
“主子,馬貴人宮里的侍離開后,北海王邊一名侍衛離開要出宮,手里拿著荔枝,快到正門了,要放行嗎?”
蕭南瑢眸微閃。
謝宅雖不在宮中,但有沈檸的財力和花楹雪在,一應事也不比宮里差多,沈檸以前雖然也送過東西回去,但很。
而在這種時候,更應該謹慎……
可就在這時,又有暗衛進來:“主子,北海王帶了荔枝往這邊來了。”
頃刻間,蕭南瑢眼底的冷仿若寒霜遇暖,在怔忪了一瞬后登時消融。
給家里送荔枝的時候,竟還給他送來了,所以,和記掛家人一樣也惦記著他嗎?
這荔枝定然很甜,所以才會想著給關心的人嘗嘗。
蕭南瑢抬了抬手,對第一個暗衛說:“放行。”
沈檸吃荔枝都記掛著他,若是知道自己的人被攔住,定然會不高興的。
只是想讓自家人嘗嘗荔枝而已……
暗衛應聲離開,蕭南瑢起,繞過屏風走到鏡子前,上下打量后理了理自己儀容,又不聲將床頭放著的一瓶花楹雪產出的香水在兩側手腕涂了一些。
之前他曾在沈檸上聞到過這種香,雖然他用起來香味略有不同,但差別不大,想來也是喜歡的。
片刻后,沈檸進了未央宮。
“太后老人家賞了我好些荔枝,甜的,我不能吃太多怕上火,特地拿來給殿下嘗嘗,也順道看看殿下的傷如何了。”
蕭南瑢對上沈檸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表面神依舊溫雅,心跳卻已經了節奏。
記掛著給他嘗荔枝,還記掛著他的傷……怎麼就這樣好,這樣,讓他怎麼甘心看著嫁給老七!
蕭南瑢抿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的傷好多了。
沈檸將荔枝推給他:“殿下嘗嘗,但不好多吃,您畢竟重傷未愈。”
蕭南瑢眼里仿佛燃起了一盞燈,角微翹起,如玉的手指剝開一顆荔枝吃下去。
暗衛看得直瞪眼。
主子,那是定王未來的老婆,給的東西您就這麼吃了?
沈檸笑著問:“甜嗎?”
蕭南瑢抬眼看著,點了點頭,耳尖飛起些許薄紅……
殿門,侍書小聲跟言奴嘀咕:“你瞧咱們主子的模樣,像不像竇初開的頭小子?”
言奴面無表。
侍書自顧自嘆氣:“唉,但怎麼偏偏是北海王呢……定王殿下肯定不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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