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景自溫泉之后已經過了五日，這五日他像往常一樣，只是朝堂上的某些人著實令他心煩。

“陛下，先帝的妃子們全部都要送去守皇陵，這是先帝的旨意，您獨留下那位已是不合禮數，先前還傳出您與他同浴的荒唐事來，臣在此希陛下將太妃也送皇陵！”

禮部尚書跪在地上，謝崇景居高臨下地著他，這老東西不在五日前說，偏偏在今日說，是覺得他已經厭棄嫣了嗎？

“嫣是盛國的公主，剛景國便要被送皇陵，你這是存心要挑起兩國戰爭？”

禮部尚書被扣了一個大帽子，慌張地回應，“臣沒有那個意思，臣只是覺得不合禮法。”

說到此，眾大臣不打了個寒，上次說到禮法，還是已經死得徹的左相。

謝崇景敲了敲皇椅，對他們這些人表極為冷漠，“朕與太妃之間的風言風語也不知道是誰傳到尚書的耳朵里的，太妃子弱，我自然要多關懷些。”

他悠悠地嘆了口氣，“各位在朝堂上不討論國事，偏偏要關心后宮，是否是都老了，要換一批人上來呢？”

“今日便說這麼多，朕也有五日未曾看過太妃了。”

謝崇景揮了揮袖子，離開了，像極了一位被妖妃迷了心智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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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兒為太妃梳頭，瞥見太妃皺著眉頭，便想到是否是因為陛下好幾日都為來過了。

陛下也真是的，太妃不好，常來看看太妃都不行嗎？

明明太妃把陛下當作親兒子對待呢！

“太妃穿藍服真，在奴婢眼里，太妃當真是景國最的子！”

聽見冬兒夸贊的話，嫣微微扯出一張笑臉，“是嗎？”

藍，恍惚間想起一個在大火中的藍影，在哭。

片段一閃而過，想不起來那是什麼，便不想了。

看向銅鏡里的自己，仿佛看到了娘親，娘親是盛國第一舞姬，也是第一人，的樣貌自然不凡。

只是娘親很早就去世了，只留下了一張畫像，可惜那張畫像也被燒掉了。

都記不得娘親是什麼樣了。

妖妃禍國，娘親貌，甚至什麼都沒做，就被安上這樣的罪名。

“我不過空有一副皮囊。”

嫣著頭，心越來越沮喪，趴在桌臺上想要放空思緒，卻越想越糟。

“冬兒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嫣慢慢地閉上眼，聽見屋子被關上的聲音，微微的蜷起來。

好像做噩夢了，無數雙手朝著過來，欺辱，被打得暈過去，又再次醒來，這場噩夢好像不會醒一樣，無論有多麼多麼想要逃離，卻依舊逃不出去。

知道這是夢，那是自從母親被安上妖妃罵名被迫自縊后，在盛國連太監都能隨意打罵的生活。

或許該謝已死的景國先帝，不，也不該謝他，若是沒有謝崇景，自己現在怕是已經在皇陵了。

多可怕啊。

耳朵多了些嘈雜的聲音，嫣發現自己好像能睜眼了，眼前好黑，站著一團人影。

手想把人影推開，卻反被握住了右手，溫熱的手掌被冷冰塊一樣的手握住并不舒坦，冷哼一聲，“別我。”

腦子有些糊涂，又有點生氣，發出的聲音帶著小鼻音，倒像是在撒一樣，于是又補充一句，“我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