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天下午,麥苗來找,兩人聊天時,夏青檸故意當著王明芳的面,說了自己廠里要招工的事,王明芳果然十分上心,還來找打聽,招聘的負責人是誰。
王明芳自然是幫何珊珊打聽的,何珊珊供銷社那個售貨員產假馬上就要休完了,等到售貨員回來上班,何珊珊這份臨時工作也就做不了了。
一直想幫何珊珊找一份國營廠的正式工作,以前是想在夏青檸上打主意,但是現在陸驚蟄回來了,夏青檸又變得這麼聰明,現在自己在手里完全討不到一點便宜,那個方法肯定實行不了了。
不過現在又有了后備的人選,只要這件事辦妥了,兒何珊珊不但可以進紡織廠上班,兒子的困境也能迎刃而解。
“就是那個廖強的主任負責的。”見王明芳已經上鉤,夏青檸故意提醒道:
“這個廖主任可是十分注重工外在形象的,如果何珊珊要去應聘的話,像以前那樣化妝打扮肯定不行。”
“青檸呀,我知道你心靈手巧,能不能也幫我們珊珊打扮一下呀?”王明芳賠著笑臉說。
呵,夏青檸不得不佩服王明芳的臉皮了,真是比城墻還要厚呀!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不要了。
“青檸可打扮不了。”還沒等夏青檸回答,麥苗就先坐不住了,只見冷冷地看了王明芳一眼,很不高興地說:
“你家何珊珊那麼貴的一張臉,青檸可不敢給畫。”
夏青檸也沒想過要給何珊珊化妝,沒那麼閑,也沒那麼大度,看著王明芳神淡淡地拒絕道:
“你還是找別人畫吧,麥苗說得對,何珊珊的臉,我確實是畫不了。”
王明芳原本還想再爭取一下,但是聽了夏青檸的話,只好訕訕地笑著,沒再說什麼了。
*
姚紅梅在醫院住了三天,第四天早上,陸立冬用板車將拉了回來,王明芳不讓走正門,也不讓陸立冬抱,說是走了正門會家宅不寧,男人抱了會走霉運。
姚紅梅只得著頭皮,慢慢從板車上走了下來,忍著傷口的疼痛,自己從后門走了進去。
全程陸立冬就只是看著,連扶都沒扶一下,見走得實在是太慢,臉上的神甚至有些不耐煩。
回到房間后,陸立冬說要去上班,急匆匆地就走了,王明芳也說要去自己二姐家走親戚,沒空照顧姚紅梅,還把英英丟給了,讓自己帶。
丈夫和婆婆的態度讓姚紅梅心都寒了,這三天在醫院里,陸立冬完全不顧及剛剛做了手,不就對發脾氣,說一點用都沒有,自己播了兩個種,連一個都保不住什麼的,十分難聽。
想到現在孩子沒了,自己又不能再生了,姚紅梅一個人躺在床上,忍不住默默流淚。
“媽媽……不哭。”英英見哭,懂事地走到邊,一邊抬起手來給眼淚,一邊用稚的聲音說道:
“英英聽話……媽媽,不哭了。”
姚紅梅抬起手正想兒的頭,卻忽然發現胳膊上全是淤青,因為前幾天一直住在醫院里,并沒有看到兒,所以現在才發現這些痕跡。
小孩的皮白,又,雖然已經過去幾天了,但一團一團的還是很清晰,那麼多,一看就不是磕的的。
姚紅梅心一下就被揪了起來,也忘記了再哭,忍住心疼,溫地指著胳膊上那些瘀青問兒:
“英英,你手上這些是怎麼弄上去的呀?”
英英看了看手,想了想,聲氣地說:
“英英哭,姑姑不哭,打英英……”
姚紅梅鼻子一酸,眼淚又要流下來,一聽就懂了:兒哭,何珊珊不讓哭,所以打了。
其實看到那些淤青的時候,就猜到了是何珊珊打的,在這個家里,除了,沒人下得了這個狠手。
忍住心疼,姚紅梅繼續問:
“告訴媽媽,姑姑是用什麼打的英英?”
“打臉臉……打手手,打很多,痛痛……”英英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臉和手,稚的臉上寫滿了害怕。
姚紅梅再也繃不住了,一把抱住兒,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心里直罵何珊珊不是人,這麼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以后一定會有報應。
又想到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懷孕了,英英也就是唯一的孩子了,可惜是個孩,不婆婆和丈夫待見。
想到母倆以后的日子,姚紅梅不知道應該可憐兒,還是可憐自己。
王明芳一早就出去了,家里一直沒人,姚紅梅傷口疼得厲害,本沒辦法下床做飯,快到下午五點的時候,家里還是沒有人回來,英英得肚子咕咕咕地,卻并沒有哭鬧。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被何珊珊待后,就變得格外懂事,基本上都不怎麼哭了,現在更是乖乖地躺在姚紅梅邊一句話都沒說。
“英英,了吧。”姚紅梅聽到肚子,輕聲問。
“英英睡覺,睡著了,不……”小孩小聲地說。
誰聽了這話,不難過!
做為媽媽,實在不忍心讓一個三歲的孩子挨,姚紅梅咬著牙從床上坐了起來,傷口很痛,臉上卻掛著笑容,安著兒:
“英英乖,媽媽去給你做飯,一會兒就有飯吃了。”
說著就強撐著下了床,艱難地一點一點挪步到廚房里,扶著灶臺四周看了看,發現除了鍋底還有不多的鍋米飯外,其他什麼吃食都沒有了。
都說月子仇是一輩子的仇,這一刻也忍不住恨起了王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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