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林婉還在昏迷中，但面已經比第一天好了很多，醫生說可能是清醒的前兆。

許宵怕我和沐辰沒有照顧病人的經驗，特意請了護工。

林曉才知道林婉出了事，一大早就趕到了醫院，出了病房，我和林曉來到空曠的樓道。

好像到了這里，我才能覺到有一瞬的放松。

林曉看著我憔悴的臉，擔憂開口：“鶯野，你還好嗎”

我沖林曉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突然覺得，好像一直在奔赴一個又一個岔路口，可我卻不能選擇，下一個遇到的會是哪一個。”

從老沐的離開到家里翻天覆地的巨變，再到被霾吞噬的日子。

以為看到了曙，卻又被命運上了一道厚重的枷鎖。

想到了顧北森，好像突然間能會到林曉的難過。

或許許伯瑞和林曉還有再見的一天，可我和顧北森，無疑是被命運判了死刑。

林曉嘗試著安：“鶯野，我知道你現在因為你家老林的事很難過，可是你一定不要放棄希。”

“還有還債的事，我也會幫你想辦法的。”林曉擔憂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沖林曉激的笑笑，我沒打算告訴我要離開暮城的事。

哪怕被埋怨，也總比惦記著要好。

或許我這樣的人，對誰來說都會是一種負累。

“曉曉，如果有一天我也不能陪在你邊了，你一定也要一直快樂。”

林曉一副嫌我說的晦氣的表：“沐鶯野，你可別突然說這種話啊！”

“你是我認定一輩子的姐們，以后我的孩子可是要認你做干媽的！你可不許耍賴啊！”

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就是覺得，好多事突然間就都變了樣，我也不知道未來還會不會有突如其來的變故。”

林曉神認真地看向我，用我幾天前安過的話安著我：“你說過的，日子一定會一天比一天好過，鶯野，我一定會讓你有好的未來。”

我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永遠能讓我的人：“曉曉，你永遠都會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

林曉從醫院回到小區，看著枝頭蔥蘢的綠意，神卻格外沉悶。

許伯瑞的漸行漸遠，林婉突如其來的變故，這一年的盛夏似乎并不值得被期待。

田小七和田七還在的時候一樣，聽到腳步聲就早早地迎在了家門口。

林曉掏出鑰匙，打開門就看到圓圓的白團：“田小七，又是你一個人在家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每次在難過的時候，家里總是空的。

了鞋子，癱在沙發上，了躍上沙發的田小七。

聲音有些發悶：“小七，怎麼覺世界突然間就不那麼好了呢.....”

田小七低低嗚咽了幾聲，耷拉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麼緩解林曉的緒。

只安靜地窩在林曉邊，時不時抬起頭眼地注視著林曉。

林曉看著墻上掛著的溟畫作，是許伯瑞提前給的初雪禮。

“為什麼總要提前，提前送的禮，提前說的告別，人生什麼時候才可以剛剛好啊....”

如果剛剛好遇見，剛剛好在一起，剛剛好可以有以后，那該有多好啊.....

打開手機，一條微博熱搜正好彈出，林曉突然坐直了子。

提取了關鍵信息：【闌珊項目被，牧原集團總裁楊銘于今日上午12點03分跳樓自殺。】

“楊銘，他不是楊拓的爸爸嗎？”從楊拓生日那天后，再沒回過楊拓的消息。

林曉心臟突然突突地跳著，或許是擔心楊拓的境，有些不安。

想到楊拓早上有發過一條覺得奇怪的消息：【曉曉，自始至終我都喜歡你，我那時候沒有勇氣，現在又搞砸了一切，對不起。】

林曉的不安愈發強烈，快速撥過楊拓的電話，連打了四五通都沒人接。

不對勁，很不對勁。

直覺楊拓一直說的難言之，會和今天微博上出的事件有關，索往楊拓家里趕。

上車的時候太著急，手機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撿起來的時候屏幕已經碎裂到開不了機。

.....

林濟楚的尸被火化，辦完儀式，季歌就像機械一樣，整天整天地埋在工作里。

想早一天帶林濟楚回到故土，想讓顧北森有可以選擇的人生。

可進展一點都不順利，接二連三的反對聲，質疑聲，近乎要把吞沒。

憋著勁的瘋狂支力，就是讓自己再次扛不住的住了院。

許伯瑞的手被安排在一天后。

因為是同一家醫院，季歌睡下后，顧北森就來到了許伯瑞的病房。

顧北森在走進許伯瑞病房前，極力調整著臉上沉悶的神，正好遇到從病房出來的許母。

代了兩句，許母給兩人騰出了空間。

知道，這時候顧北森的鼓勵對許伯瑞來說同樣重要。

許伯瑞看著強打起神的顧北森有些心疼，猶豫著說：“森森，我沒關系的。”

“你要是難過，是可以和我說的....”

他雖然和顧北森從初三才玩到一起，但這三年足夠他比誰都了解顧北森。

顧北森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眉眼瞬息頹落，影頓了頓，緩緩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沉默很久，直到安靜到可以聽見手表指針劃過表盤的“嚓嚓”聲。

“我看著我媽在經歷這樣的事，我不可能做不到丟下就這樣回國。”

又是持久的靜謐。

“可我也答應了鶯野，要留在暮城....”顧北森看向許伯瑞：“我現在，好像突然不知道怎麼辦了.....”

顧北森眼眶紅了紅，又垂下了頭，好像再一次陷了不得不和喜歡的死循環里。

許伯瑞呼了口氣，清晰地說：“森森，其實不管怎麼選都會留下憾。”

“就像我喜歡了曉曉這麼多年，可等到說喜歡的時候，我已經沒有能力去選擇了。”

“我以為只要我藏好自己的心思，曉曉那樣的格，很快就能讓這種對來說荒誕的喜歡拋之腦后，可最后...我還是讓難過了。”

說到這的時候許伯瑞眸越來越暗。

“森森，我是想說...有時候人只能顧好眼下，至于剩下的事，就給時間來抉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