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沐辰終于說完了事的原委，我握著手機的手抖得厲害。

掛了電話，氣息被徹底打，腳背被玻璃劃破都渾然未覺。

跌坐在床上，手掌不自覺握了床單，手心張到有些發。

聽到有杯碎裂的聲音，米粒慌忙沖下樓：“鶯野姐，你沒事吧。”

我慌忙理了理神，聲音還有些發：“哦，沒事，剛才沒注意，不小心把杯子倒了。”

看到我腳背被玻璃劃傷，米粒在行李堆了翻找無果，急聲對著我說：“鶯野姐，沒有創可了，你等我，我下去買啊。”

我下意識點頭應聲，意識還是沉浸在剛才的消息里。

想到了昨天看到人影，心頭一悸，或許我真的沒有看花眼。

五年了，我居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顧北森。

像初遇的那天一樣，只一眼，就足夠讓我覺得遙不可及，心尖局促地著。

想到沐辰提到了苗妙，我趕忙撥過苗妙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喂，鶯野，怎麼啦？我這會兒正收拾行李呢。”

我聲音有些張過后力竭的沙啞：“妙姐，我是想問，最近是有人找你問轉讓拍攝著作權的事嗎？”

“你怎麼知道，我還準備明天到了再跟你說這個好消息呢，哈哈，肯定是小辰沒憋住吧。”苗妙語氣先是吃驚，而后又是了然。

“我和你說鶯野，對方出價很高，而且只要一個系列。我覺得很有得談，就先替你答應了，剛好對方也在南城，明兒咱們....”

“正好可以一起見見。”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就被我沉聲打斷：“妙姐，幫我回絕吧。”

苗妙愣的突然，不明所以地問：“這...為什麼啊鶯野？好的機會啊...”

我再次調整了呼吸，沉聲開口：“因為那個人，認識顧北森。”

苗妙的聲音在電話里停滯了很久。

從驚喜過渡到了震驚，又過渡到了惋惜：“好，鶯野，那我現在給他明確回復。”

“麻煩你了，妙姐。”我掛了電話，神空地仰頭躺在了床上。

想到了米粒昨天問出的話：

“鶯野姐，你說.....為什麼飛蛾明知道會死，還要撲向燈火呢？”

心里的酸漸濃。

顧北森，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這麼執著。

許伯瑞看著苗妙發來的消息，蹙眉不解：“什麼況啊，森森，你托我聯系的那個星空拍攝作者，突然明確說不同意轉讓了...”

顧北森看著公眾號上今日最新的消息，一張行李四散的圖片。

角落里的烏陶塑讓他再次摒住了呼吸。

對比著沐鶯野五年前發給他的照片。

貓，陶塑，不可能會有比這些還要巧合的事了。

抖著雙手又發了條私信，心臟難以抑制的悸。

顧北森角輕揚：“沒關系，已經不重要了。”

許伯瑞探了探顧北森額頭的溫度，又換上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森森，你該不會是找鶯野找到神志不清了吧...這還能笑出來？”

顧北森拍掉還搭在他腦門的手：“你才神志不清....”

“我笑是因為，我應該很快就能見到了。”

顧北森心大好，看向許伯瑞：“晚上想吃什麼，我去買來做。”

許伯瑞滿臉期盼，不怕死地答：“涮火鍋。”

顧北森一副老父親扮相，無奈地嘆了口氣：“辛辣刺激的除外，這麼大人了，自己有點分寸。”

許伯瑞哭無淚：“森森，已經五年了啊....肚子里都要長蘑菇了...”

顧北森已經戴好帽子穿上了鞋，站在門口看著神苦悶的許伯瑞。

一臉的沒的商量：“我答應了你媽媽的，時刻注意你的飲食健康，不然你以為我當這爹？”

許伯瑞痛斥：“森森，你沒人。”

顧北森頓了頓，又不在意地笑笑：“這話五年前就被人說過，免疫了。”

許伯瑞泄了氣，下沙發：“那行，我跟你一起去，整個番茄鍋總行吧。”

不吃辛辣，那總得挑點他吃的吧。

顧北森好笑地看著妥協的許伯瑞，點點頭：“嗯，這個行。”

米粒從樓下買了創可回來，一臉的花枝。

一猛子沖進我的臥室，手舞足蹈地說：“鶯野姐，鶯野姐～你才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我看著米粒的神，從剛才的酸中回過神來，就像看到曾經那個夕下手舞足蹈的孩。

我接過米粒遞來的創可好，淡笑了笑：“總不能是看到鬼了吧...”

“那當然不能，是兩個超級大帥哥！”

“一公里開外我都被那氣場震懾到了！高至得有188了吧！”

“一個神清冷，看起來比較寡言，還一個看起來特，不過和清冷的那個對比，更像個氣的小媳婦兒。”

“鶯野姐，你說這兩人該不會是一對兒吧～要真是，也太好磕了！”

米粒一直嘰嘰喳喳說不停，我卻聽到心里發堵。

大概是因為米粒形容的場面，想到了曾經四個人一起坐在學校食堂吃飯的場景。

匆匆五年，卻再也沒辦法復刻當時的那一幕。

墨哥按響了門鈴，打破了這一刻的沉悶。

我幫墨哥開了門。

和米粒一起接過墨哥手里的東西，擺好了拖鞋。

米粒整理著墨哥帶來的食材，一臉震驚：“哇，墨哥，你這些太豪氣了吧，整這麼多和酒。”

墨哥對著米粒笑道：“那不得多點，喬遷之喜，還有慶祝你擺渣男，開啟新生活。”

換了拖鞋洗了手，走進廚房準備忙活：“今兒跟你倆放假，好好嘗嘗墨哥的燒烤手藝，今兒咱三可得一醉方休啊！”

“好，聽墨哥的。”

回應了墨哥，我和米粒在一旁幫襯著墨哥串和菜。

三人一起上手，效率很高，不一會一盆就串得見底。

忙活完準備工作，我去醫院給林婉送了換洗的。

回來的時候墨哥已經用電烤爐烤好了第一鍋，房子里瞬間香四溢。

“烤出鍋嘍！”

墨哥的烤上桌，我開了三瓶啤酒，自己先喝了一口。

“這烤就得配著啤酒吃！”墨哥笑著給我和米粒遞上串。

“嗯！墨哥，你手藝一絕！”米粒沖著墨哥贊道。

我也肯定地沖墨哥點點頭。

歡聲笑語，酒過三巡，米粒已經趴在桌子上，時不時嘟囔幾句，我和墨哥還算清醒。

墨哥突然想起一事，來了興致：“對了鶯野，我哥們兒建了一個潛水社群，你有興趣參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