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海，

顧十方坐在湖邊，腳邊放著的，是溫慕喜歡的各種零食和飲料。

小心翼翼的步伐，從他后走過來，停在他腳邊的時候，他沒抬頭。

因為，聽腳步聲不是溫慕。

只要不是溫慕，是誰，就都不重要。

“顧十方。”南朵兩只手張地垂落在前，“我有話和你說。”

聽聲音是南朵，顧十方這才詫異地抬頭：“好，你說。”

他還以為，又是哪個要和他表白的追求者。

是南朵啊，那沒事了。

不過張什麼，顧十方心中詫異，他還是第一次見南朵這麼不淡定。

“我，”南朵有些結，“我知道你喜歡溫慕。”

“啊，”顧十方撓了撓頭，“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應該就只有溫慕看不出來吧。”南朵的張緩解了一些，“不過我今天來的目的，不是要說這件事，我是想說……”

“嗯？”

“我是想說，既然溫慕不喜歡你，你是不是也可以考慮一下其他人。”南朵抿了抿，兩只手又張地開始互了起來。

“啊？”

“我是想說，如果那個人是我。”

“？”

顧十方好像聽懂了在說什麼，但又不敢相信說了什麼。

南朵是在向他表白？顧十方驚到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南朵抿了抿，兩只小手攥，期待著顧十方的回應。

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但知道如果現在不說，以后可能就沒機會了。

而且，雖然和顧十方不是發小，但也是從小學開始，就認識顧十方。

也許……

也許說了以后，顧十方的眼里，就能看到了，南朵心想。

“沒有如果。”顧十方直接開口，“南朵，你很優秀。但是，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得讓你誤會了，請你見諒。你是慕慕的好朋友，所以才是我的好朋友，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

南朵一直以為，在顧十方心里，雖然比不上溫慕，但和其他孩子在顧十方心里的位置不一樣。

所以，顧十方才會和做朋友。

到頭來，只是因為是溫慕的朋友。

南朵深吸了一口氣，說不難過不可能，但也沒有太難過。

在心里，從來都不是第一位。

并且因為終于有了答案，比起難過，南朵心里更多的是釋懷，以后終于可以把全部的力，都放在追求向上的人生和實現夢想上了。

“明白了。”南朵微笑看著顧十方，朝他張開了雙臂，“我可以擁抱你一下嗎，當做是對過去的告別。”

“你可以在心里擁抱我。”顧十方也微笑著看著南朵。

他的懷抱算不上什麼珍貴的東西，一個擁抱對于他來說并不難，不會掉塊，也不算是被人占便宜。

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因為他有原則，他的懷抱是溫慕專屬的。

也許這麼說起來有點土，可這就是他不會因為任何人搖的原則，從前的李思雪不能讓他搖，給他遞書的小學妹們不能讓他搖，現在的南朵同樣不能讓他搖。

就算溫慕喜歡的人不是他，就算將來能夠給溫慕懷抱的人，不止他。

他的原則始終不變。

“好，我知道了。”南朵多有點尷尬地把手收了回來，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狀態，豁然地張口，“那我走了，祝你比我幸運，想要的都能如愿。”

說完，南朵轉離開，不帶一猶豫，不留一分念想。

“謝謝。”

顧十方由衷地謝。

是慕慕除了他以外，最好的朋友。

但凡有一點糾纏，慕慕肯定會極力在兩人之間牽紅線，甚至還會刻意和他保持距離。

南朵剛走，溫慕到了。

夜幕下的，穿著式甜辣背心，草莓熊的復古背帶，腳下是一雙鞋底的半拖帆布鞋。

樣子清新又可，連頭發看起來都元氣滿滿。

看著滿地吃的食和飲料，溫慕眼神亮了，開心地盤而坐。

地上，是顧十方提前給鋪好的墊子。

“顧十方，我跟你說，昨天的英語閱讀理解，我全看懂了耶，今天政治的大題也都全答出來了。”因為考試發揮得很好，溫慕忍不住想要和他分，“如果前天的語文作文我沒有寫跑題的話，今年上春江大學應該是穩了，嘻嘻。”

“慕慕。”

顧十方清了清嗓子，盡管在溫慕沒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一萬種開口的方式，但等到真的面對溫慕的時候，他還是張得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忐忑又惶恐。

“嗯？”溫慕往里塞了一塊脯，不明所以地看著顧十方忐忑惶恐的臉，驚疑開口，“你怎麼這個表，你該不會發揮失常了吧。”

溫慕定定地看著他，忍不住為他擔心，這是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不是。”顧十方搖了搖頭。

“那是？”

溫慕想不到其他什麼原因，能解釋他當下的張不安。

總不可能，他要和表白吧。

當然不可能，清楚地記得，他說要去春江找朋友。

“慕慕！”顧十方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又喊了一聲的名字，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家爺，這會兩只手手心全是汗，他提了提音調鼓起勇氣開口道，“我……”

又卡殼了。

溫慕面無表，

他到底要說什麼。

顧十方剛準備再次開口，溫慕前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溫慕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已經一年沒聯系的皇甫清宇打來的微信語音。

本來不想接，但點掛斷的時候，被個腦袋過來搶著幫掛斷的顧十方，不小心點到了接聽。

溫慕：……

顧十方：……

“喂，是溫慕仙嗎，我們隊長他出事了，他現在人在我們電競大廈樓頂，他說他只聽你的。”電話那邊不是皇甫清宇的聲音，“我們大廈的定位發到你手機上了，人命關天，拜托你一定要過來一趟。”

“我又不是警察，你們報……”

嘟……

溫慕話還沒說完，語音那頭便掛斷了，再打過去一直是無人接聽。

溫慕無奈，拍拍屁起了，呢喃自語：“皇甫清宇那小子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因為什麼事啊，沒考好？”

“過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

顧十方也跟著起了，盡管他很煩皇甫清宇那小子，但在人命面前，其他可以暫時拋到腦后。

片刻，

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定位上的地址，某電競大廈的頂樓天臺。

然后，

溫慕看著用紅玫瑰花瓣和裝飾燈圍在地上的發心，以及站在心中央手捧鮮花的皇甫清宇。

逐漸陷了深思，頭頂上仿佛頂著三個巨大的問號。

說好的人命關天？

以為是跳樓，結果？

溫慕旁，顧十方此時的表，要比溫慕復雜得多。

顧十方：……

誰懂，他親自把慕慕送來，讓他的敵表白，腸子快要悔青了。

就是說，他的刀呢。

哦，在他心上，他自己的。

“溫慕，做我朋友可以嗎？”發心里，皇甫清宇脈脈含，濃烈的喜歡沒有一一毫的掩飾，清的嗓音人心扉，“我說過畢業之前不會打擾你我做到了，現在我終于可以大聲的告訴你，溫慕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