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蘇棠疼的了一口氣，腳踝崴了一下，鉆心的痛。

另一個皮黝黑的漢子從樹后面鉆了出來，趕扶起，

 “小蘇！你沒事吧？有沒有摔著哪里？哎！我說了不要勉強自己，我幫你就好了！”

 “周大哥，我，我沒事，不小心，摔了一下。”

慌忙站起，一站，疼的差點又摔了。

周齊眼疾手快的墊著，摔進他的懷抱里，“別勉強自己！你坐著！我幫你撿回來，你一個孩子干嘛這麼拼！”

 說著，周齊彎腰幫把撒出來的瓶子撿回去。

蘇棠許久沒接過別人的善意，有些不習慣，屢屢想自己來，都被周齊強行按住了。

這撿瓶子的工作是所能找到最快最不麻煩的活兒了。

為了躲避那些人，特意跟著手到山上來。

聽說這個餐廳很火，每天晚上都有很多顧客慕名前來，還有一些喜歡在這里營野餐，會留下很多瓶子。

勤快點的話，一晚上都有一百多。

不想放棄。

殊不知，千躲萬躲的人此刻正坐在高，垂頭看著，眼底的緒晦暗不明。

黎半夏覺得奇怪，他剛剛猛地站起來又坐下去后，似乎就心不好，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就看見剛剛那一幕，笑著說：“這對夫妻很恩，撿瓶子都要一起呢，摟摟抱抱，令人羨慕。”

這會蘇棠穿的長袖長，帶著帽子和口罩，渾遮的嚴嚴實實，加上距離遠，黎半夏沒有認出來那是蘇棠。

只當這兩人是撿破爛的窮人，打從心底瞧不起，但面上還要虛偽的夸獎一下。

哪知這一夸，周圍的氣更低了，像是置寒冬。

他瞇了瞇眼，“夫妻？”

 黎半夏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應下，“他們互幫互助，還這麼親，不是夫妻還能是什麼？”

 江晉城的臉更差了。

整頓飯吃下來，幾乎沒有出一個笑臉。

黎半夏膽戰心驚，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底下，蘇棠數了數瓶子，滿足的笑了下，然后并不數量的扎口袋，免得掉落。

旁邊的周齊看見了，主把袋子扛在肩上，“我幫你帶下去吧。”

“不，不用，我，可以，自己抬。”

“別勉強自己了，山路不好走，而

且得你腳也不好，小心摔了，還是我幫你吧。”

蘇棠猶豫了一會，周齊就抬著袋子往下走了，只好趕跟上。

這姿態，就像是小媳婦跟著丈夫的樣子。

周齊是在示好，可惜蘇棠反應遲鈍，沒往那邊想。

兩人爬上坡，上了大路，正巧旁邊就是那家餐廳。

門口裝修的十分漂亮，還擺著一個巨大的小熊玩偶，里面坐著的賓客每個都是打扮的整齊漂亮，吃著的食，和臟兮兮的他們像是兩個世界。

蘇棠抬頭看著，眼神恍惚，從前是那個世界的人，宛若夢一場，現在，夢醒了。

回到自己的世界。

周齊見一直看著，便以為也羨慕里面用餐的孩，心念一，立刻道：“小蘇，我們進去吧！正巧我沒吃飯，的厲害，我瞧你也只吃了個饅頭，走，我請客。”

一驚，趕搖頭，“不，不用，我，不！”

 周齊認定是不好意思，便自作主張的拉著過去，還面不改的撒謊：“走吧走吧，今天還是我生日，就當陪我過個生日吧？”

 話說到這一步，不好拒絕。

畢竟周哥幫了很多。

兩人一前一后的朝著餐廳走去。

剛要進去，就被門口迎客的服務員攔住了，“你們不能進去，想要收垃圾的話從后門去。”

服務員看著他們渾臟兮兮的，還背著一個蛇皮袋，第一反應就當他們是來收垃圾了。

周齊還解釋了一下，“我們不收垃圾，就是來吃飯的。”

服務員滿臉嫌棄，甚至還退后幾步，免得被他上的汗酸味給熏到了。

“不行，你們太臟了，進去用餐會影響別的客人。”

“你們餐廳開門不營業還趕客人的嗎？哪有這樣！我今天生日，我就要吃飯！”

 若是以前周齊肯定走了，不稀罕吃，但是今天有意在蘇棠面前顯擺，非要進去吃不可。

服務員擔心他鬧事，只好領著人進去，找個角落位置隨便放張桌子給他們。

他們一進來，就引來不注意，幾乎都是厭惡排斥的眼神。

尤其是他們又臟又臭，他們一來，連空氣都渾濁了。

“這什麼餐廳啊，怎麼連撿破爛的都可以進來吃飯？”

 “真臭，熏得我都沒食了！”

 “能不能趕他們走啊？太影響了！”

 周圍的冷言冷語

讓周齊有些束手束腳，但來都來了，著頭皮坐下。

蘇棠一直低著頭，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對于這些評論倒是沒有太大——

 比起當年那些話，這些不算什麼。

“小蘇，你想吃什麼？點，我請客，別客氣啊！”周齊剛想把菜單遞過去，低頭看了一眼，眼睛都瞪圓了。

哎喲媽呀，這他娘的這麼貴？一個蔬菜拼盤都要98？

 他恨不得馬上就走，但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強撐著。

蘇棠看出來他的掙扎，小聲提議：“周哥，我們，走吧？可以去，山下的，小餐館，吃飯，那里便宜。”

一說，他就更堅持了，“點！不用跟哥客氣！”

 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不再勉強。

看了一圈菜單，最后點了個最便宜的蛋糕，一小塊28，還要了兩杯冰水，冰水免費。

周齊看了看，松了一口氣，又道：“就一個蛋糕？太了，還要點什麼？”

 “不要了，我不，蛋糕，給你的，生日快樂，周哥。”

說著，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只漂亮的草蛐蛐。

那是剛剛在來的路上摘了草編的。

編了一路，剛好編完。

那草蛐蛐栩栩如生，連翅膀的細節都弄出來了，堪稱藝品。

周齊滿眼驚訝，“小蘇，你還會這個呀！真厲害！”

 有些不好意思，“太匆忙，送不了，別的禮，只有，這個了。”

“不不，我已經很高興了！小蘇，謝謝你，你是唯一一個給我送禮的。”

周齊很激，一晚上徘徊的念頭也順著說出口：“小蘇，你要不要考慮和……”

 ‘我’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一聲巨響打斷了。

凳子摔在地上。

而踢倒凳子的人就站在他們面前，臉鐵青，眼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