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沒，汪海富上前一步。

不聲地抬手將黎萋萋拉到一邊，然后佯裝生氣地沖著張存山大吼。

“兄弟，你這就不講道義了哈！大家都看到了，這塊石頭是我先看中的！”

張存山將頭一撇，抱著石頭分毫不肯退讓。

“是我先拿起來的。”

眼看著兩人就要吵起來，老板趕站起來打圓場，好聲好氣地勸解張存山。

“大哥，你這樣確實壞規矩了，這塊石頭是富哥先選的。”

“對啊，是我先選的！”

汪海富手想搶，被張存山一個側躲開。

看汪海富和老板著急忙慌的模樣，張存山越發篤定這次一定能大賺，索把石頭往老板面前一。

“誰讓他手慢了？我先拿起來的就是我的，老板，打開！”

老板沒急著接，轉頭看了眼汪海富，結結地對著張存山開口。

“大哥，這塊石頭可貴了，你要想清楚啊，買定離手，開不出來不能后悔的，我勸你還是別選這個了！”

“誒？”張存山將手一攤，“我就樂意買貴的，便宜的我還不買呢！你說吧，多錢？”

老板沖張存山豎了兩手指，“這個……得要兩千萬。”

張存山咽了咽口水。

兩千萬緬幣，那就是近七萬夏元，都已經趕得上高級檔口的石頭了，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可這塊若是能翻倍，兒子結婚的車子馬上就有了著落。

見張存山猶豫不決，老板隨手拿了塊石頭遞過來。

“大哥，看你面生應該是第一次來木場，你看這樣，你把這塊還給富哥，我白送你一個不？就當是個朋友。”

富哥是托，逢開必中，老板又這麼急著想把石頭拿回去，肯定能翻倍！

張存山不再思量，心下一橫，將老板手里的石頭推開，掏出包里的緬幣，認真數好以后往桌上一放。

“我就要這個，開！”

確定好錢幣無錯后，老板接過石頭遞給后的小工。

看熱鬧的人群齊刷刷地喊起來——

“綠，綠，綠！”

張存山張地雙拳，心眼也跟著提了起來，切割機的聲音瘋狂刺激著他的耳，眼睛一刻不移地死死盯著。

石頭又厚又大，足足等了近半個小時才割開兩半。

全都是白，垮得一塌糊涂，說是一塊磚頭料都一點也不為過。

汪海富笑得開心，“哎喲，兄弟，謝謝你，真是謝謝你了啊，替我省錢了。”

老板也吞吞吐吐地接上話茬，“我就說別開這個吧，你非得要，你看看，這開出來的是個什麼玩意兒嘛！”

兩千萬，就這樣打水漂了？

張存山直接愣住，好半天都沒靜，他的整個腦子都快要炸掉了，隨后熱上涌，沖上去就和汪海富扭打在一起。

“騙子，你們兩個騙子，耍我！”

張存山將汪海富推倒在地，一屁坐在汪海富上，右手握拳還沒揮下去，就被老板的兩個手下強行拉開制服，按倒在地上一也不能。

老板轉了轉手腕上的大金表。

“大家評評理哈，石頭是他搶著要買的，我也好心好意地勸過他了，勸不住啊！買定離手是這行的規矩，要是玩不起，就趁早離開吧！”

“就是！”

;“就是！玩不起就離開吧！”

……

張存山理虧又寡不敵眾，明知被套路了也拿他們毫無辦法，絕之際終于想起了黎萋萋，他長了脖子四下張。

“七七姑娘，七七姑娘！！”

張存山一邊喊一邊從地上爬起來，可剛剛的位置早已不見黎萋萋的蹤影。

他撥開人群，抱著背包就往檔口深走，抓著路邊的人挨個詢問。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大概這麼高，皮白白的，很漂亮的小姑娘？”

“叔叔，你說的是嗎？”

張存山順著一小屁孩的視線看過去，黎萋萋正站在一家零食店門口，抬頭著門口的糖葫蘆發呆。

呼～張存山長舒一口氣，幾個步跑到黎萋萋面前，掏錢給買了一糖葫蘆，低眉順眼地討好。

“姑娘，這賭石的套路太深了，當著我的面釣來釣去，結果我才是那條魚，可真是防不勝防啊！你再幫我一次吧。”

“不。”

黎萋萋搖頭，咬下一顆糖葫蘆，頂得腮幫子微微鼓起來，話音也嗚咽嗚咽的。

“你太自以為是，也太沖了，我攔都攔不住，我不喜歡跟你合作。”

黎萋萋嘟囔著轉就走，張存山急匆匆地追上去，順手買了一盒糖糕。

“求你了姑娘，這回我都聽你的。”

黎萋萋駐足，“都聽我的？”

“嗯。”

“那等會兒開出的原石，除去本，我要和你五五分。”

張存山頓住，猶豫不到一秒，黎萋萋已經搶過他手里的糖糕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愿意就免談。”

“愿意，愿意。”

張存山作為新手，能信賴的人只有黎萋萋，何況剛剛發生的事已經足以證明黎萋萋異于常人的能力，能賺回百分之五十也比全部賠了好。

“五五分，就五五分，沒問題！”

黎萋萋吃完糖葫蘆吃糖糕，見張存山手大概是想拿一塊，側眸瞪了他一眼，嚇得張存山倏地把手了回去。

“您吃，您吃，我再去買一盒。”

黎萋萋看著張存山手里的背包，“你還剩多錢？”

張存山嘆了口氣。

“我一共就帶了一億過來，除去剛剛輸的，現在只剩一千多萬了。”

“一千多萬，不夠……”

黎萋萋想了想，帶著張存山往場口正中最豪華的檔口走去，右手指著旁側一家木質門面的小鋪子。

“賭石場和賭場一樣，可以簽死契借錢，我剛剛趁你切原石的時候過來看中了一塊，要三千萬。但如果能出帝王綠，可以翻幾十上百倍，你先去那個鋪面湊錢，記得一定要把錢幣點清再離開。”

“好的！”

張存山迫不及待地鉆了進去，磋磨了快一個小時才抱著背包沖出來，看向黎萋萋時的眼神莫名有些閃躲。

黎萋萋不解，“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張存山搖頭，“是這死契的利息實在太高了，要是賠了，那我在這里還債都要還一輩子……七七姑娘，你有把握的吧？”

黎萋萋垂著眸，實話實說，“只是大概率能，我又沒視眼，不能給你百分百的保證。”

“那要不……我們先買幾個小的試試水，慢慢來？”

“石頭不會因為你買大買小就改變原有的價值，不過是多浪費一些時間。”

黎萋萋遙著日暮黃昏下被渲染的火紅的雪地，低聲輕嘆。

“我明早要趕去臘邦，沒時間和你在這里浪費。如果你有所顧慮，那我們就終止合作。張叔，不要再賭了，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