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祠堂之前，喬念就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會是什麼。

所以此刻對于林夫人的指責以及林侯爺的怒視，喬念選擇了視而不見。

只是緩緩走到了祠堂外，一雙眼掃過外頭站著的丫鬟小廝們，最終落在了蕭衡的上。

對上他那雙幽深的眼眸，喬念的心口不狠狠一沉，一心臟被撕扯的痛也在悄悄蔓延。

想，若是可以，真的希此時此刻會有一個人站出來擋在的面前，替面對林家人的責難，替討要公道！

可很顯然，蕭衡永遠都不會為這個人。

喬念的目讓蕭衡的心莫名泛起一疼。

他其實在等，等著喬念開口來求他，屆時他定會幫說話，林侯爺也定會給足他面子。

可，卻只是深吸了一口氣，而后移開了目，看向周圍那群下人，“今日，有誰親眼看見凝霜咬人的，站出來。”

聞言，幾名丫鬟小廝紛紛從人群里站了出來。

見狀，林鳶臉上委屈的神更重了。

而林燁則是有幾分得意的意思，行至了喬念的旁，冷聲道，“如何？我不曾冤枉你的丫鬟吧？”

喬念并不理他，只接著道，“那，誰來說說，凝霜咬林姑娘之前，發生了什麼？”

那些站出來的小廝跟丫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不敢說話。

而林燁卻是沉了眉，回憶著方才所發生的事。

凝霜咬鳶兒之前……是鳶兒抓住了喬念的手臂。

猛然間，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上頭，還依稀能看到一跡。

莫非……

四周一片沉默。

喬念的心也跟著沉了谷底。

這群下人約莫是顧忌著林燁，竟是一個都不敢說話。

難道今日，真的孤立無援了嗎？

卻在這時，一名小廝忽然開了口，“凝霜咬二小姐之前，二小姐抓住了大小姐的手臂，不讓大小姐走。”

喬念朝著那麼小廝看了過去，倒是眼。

應該是之前往院里抬賞賜后，得了幾兩賞銀的其中之一。

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就會有第二個。

一個丫鬟也跟著道，“奴婢瞧著當時凝霜很激，一個勁地讓二小姐松手，可二小姐卻執意拉著大小姐不放，然后凝霜就咬了上去。”

事正是如此。

喬念激地看了那二人一眼，這才又轉看向了林侯爺跟林夫人。

“想必二位也聽明白了，是林鳶先弄傷了我，我的丫鬟急之下護主心切，才會突然發了狠。”

喬念冷聲說著，不想那小翠突然就跳了出來，“大小姐可別說，方才我們都聽清楚的，我家小姐只是拉著你，并沒有傷你。”

喬念早就知道他們會有此質疑，不等小翠說完，便已是起了自己的袖來。

四周一片倒氣之聲響起。

只見喬念的手臂上纏著厚厚一層紗布，別的位置都還干凈著，唯獨小臂的位置已經被鮮浸。

那位置，正是方才被林鳶死死抓著的位置。

林鳶也被嚇了一跳，眼淚撲朔朔地往下落，“我，我不知道姐姐還傷著，我……”

“是啊！我家小姐如何能知道大小姐傷得這樣重？凝霜只說放開，也沒說大小姐的傷啊！”

小翠還是那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卻見喬念忽然一聲冷笑，轉而看向了林夫人，“哦？林姑娘不知道我的傷？林夫人覺得呢？”

聽凝霜說過的，昏迷在床的那幾日里，林鳶每日都跟著林夫人來看，甚至還替換過藥。

上那些模糊的傷，林鳶怎麼可能不知道！

林夫人驚愣住了，忙上前道，“你這傷，得讓府醫來重新理才行！快，快扶大小姐回去，傳府醫！”

喬念此刻，只覺得心灰意冷。

角勾著笑，冷冷盯著林夫人，“當著林家列祖列宗的面，你林家還是要這樣仗勢欺人嗎？”

“喬念！”林侯爺冷聲一喝，“休要胡言！”

他不允許喬念林家列祖列宗！

可喬念卻也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目落在了林燁的上，“小侯爺，我再問你一遍，是傷了人就該罰，還是丫鬟傷了主子才該罰！”

此時此刻，林燁已然說不出傷了人就該罰之類的話來了。

因為他知道，喬念這人睚眥必報，如若他這句話說出口，鳶兒今日必定會罰！

于是，他冷聲開口，“為侯府奴婢，膽敢謀害主子，自然該罰！”

“好！”

喬念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知道林鳶是林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而，不過就是個被拋棄的養，是因為如今還有一點點的利用價值才會被從浣局接出來。

怎麼可能傷得了林鳶？

所以今日，喬念的目的本就不是林鳶，而是小翠！

看向小翠，畔勾起的寒意，令得小翠心里發了慌。

“大，大小姐這樣盯著奴婢做什麼？奴，奴婢也是被凝霜打了才還手的！”小翠說著，一個勁地往林鳶的后躲。

林鳶也忙護住了小翠，眼淚汪汪，“姐姐有什麼沖我來，小翠只是個丫鬟而已，什麼都不知道的……”

“什麼都不知道，卻能在三年前當眾冤枉我？”喬念一聲低喝，打斷了林鳶的話。

可也不是喬念想要低喝，只是背上的傷太痛了，痛得喊不出聲來了。

林鳶一驚，沒想到喬念居然會拿三年前來說事。

別說是林鳶，這林家的所有人都驚了。

外頭，可還有不下人在呢！

若是傳揚出去，鬧不好就是一個欺君之罪啊！

林侯爺當即厲喝道，“喬念，你到底要做什麼！”

喬念瞥了眼林侯爺，眸中滿是譏諷，“我要一個公道！我的丫鬟只是在林鳶手臂上咬下一個牙印就要被打三十大板，那小翠該打多大板？”

卻不想，林燁蹙了眉心，低喝道，“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你眼下來計較算什麼！”

“好啊，那就不說三年前。”喬念回答得格外爽快，卻讓林燁跟林鳶越發不安了。

就聽喬念道，“就說說前段時日，我冒死救下林鳶卻被這賤婢反咬一口，冤枉我害人的事，如何？”

看著喬念眸中的冷意，林燁心頭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今日小翠，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