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需要你探！”

虞聽錦只覺一刺未平，又添一刺。

眼看著庶妹虞素錦打扮得十分明麗，面如初春花朵，上穿戴更是致端雅，頓時自慚形穢，覺著自己匆忙梳洗還戴母親首飾的樣子太過狼狽。

怒氣一層層翻上來，自然沒有好臉。

“爹爹，娘親，你們帶進宮做什麼！”

“前之地，更小主發什麼脾氣？”虞忠臉不好，今天因為虞聽錦的脾氣，已經有太多是非了，他覺得妻子實在是沒把兒教好。

“帶素素進宮，是想寬勸解你，也讓你沐手足之，調整心……”

話未說完虞聽錦就氣出眼淚：“本主不需要勸解，心更沒問題！”

哪來的手足之，姨娘生的庶出，也配和論手足？

虞忠眉頭皺起，要不是在書房外，真想把虞聽錦狠狠訓斥一頓讓清醒——現在你已經不是得寵的貴妃了，為小小更，生死皆在皇帝一念之間，不顧惜自也該多替家中想想，怎可如此任！

“父親，母親，請別怪長姐，你們看最近清減如此，想必了很多苦，心里難過得很。”虞素錦含淚勸解，不但不為姐姐的鄙視而傷心，反而為對方著想，“若是罵我幾句，能讓長姐心里舒坦些，那麼長姐便盡發泄好了，我這次進宮本就是擔心長姐，想來給長姐寬心的。”

虞忠忍著氣低聲告誡虞聽錦：“多學一學素素的寬和！你若有半分端莊賢淑，父母在家也不用擔心你了。”

虞夫人不聽了：“老爺也不看看錦兒什麼境，住那樣的屋子，邊都是刁奴，你讓怎麼寬和？想辦法救才是正經啊！”

“阿彌陀佛，各位，陛下召貧尼來此，似乎是為昭容華的世……”

惠真忽然出聲，打斷了幾人爭執。

一家四口這才想起。

“惠真師父，借一步說話。”

虞忠將惠真到一旁，避開宮院里所有侍宮，也避開妻，問惠真宮之后，都了什麼。

“貧尼一番生死劫難，早已頓悟看空一切，已將事如實稟報陛下，只未曾說出大人和夫人上個月讓貧尼緘口、還給了貧尼一筆銀子的事。阿彌陀佛。”

惠真此言一出，虞忠臉凝重。

陛下什麼都知道了？

若如此，便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頂多借口去找證據，查訪當年人證，或許還可拖上一段時日。但難道還能讓當年涉事之人全都封口？除非他們都死了！

可那樣做風險太大，完全沒有必要。

虞忠心念電轉間已然判斷好形勢，做了決定。

“此事連累師父，都是我的過錯。”虞忠朝惠真拱手道歉，“其實當日請師父慎言，并非是讓師父瞞，只是事關重大，我想等昭容華的份徹底查清再說。沒想到后續出現這些波折……”

長嘆一聲，他搖頭苦笑，“想來也是天意！既師父已經告知陛下，那麼我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如實相告，抓查證，一旦查出昭容華是虞家兒，我自然立刻與相認。只是還要勞煩師父在前多多解釋，免得陛下誤會我。”

“阿彌陀佛，貧尼定當盡力。”惠真雙手合十。

一旦做出決定，虞忠便不再耽擱，立刻叩請覲見。

暗暗給了妻子一個嚴厲的眼神，低聲音道：“在前不許再說話，一切按我意思辦，否則回家我便寫休書！”

虞夫人滿臉震驚。

當著兩個兒，一個外人尼姑，丈夫竟敢這樣威脅！

氣得臉部抖，幾乎控制不住表，袖子卻被人輕輕拽了一下。

庶虞素錦低聲勸導：“母親息怒，有什麼事，等回家再說可好？”

虞忠眼嫌棄。

一家主母，竟然還沒一個庶出的孩兒知道分寸。

虞夫人甩開庶的手，豈能覺不到丈夫的嫌惡，自知又被庶擺了一回，心里將虞素錦和姨娘恨得不行。這回要不是擔心自己勸不錦兒，是一定不會允許丈夫帶虞素錦進宮的。

暗暗想著，等回府之后，可要好好收拾一下虞素錦母。

只是卻沒想到，等回府之后，虞素錦已經不是能收拾的了。

“虞大人，虞夫人，惠真師父。”曹濱出來傳旨，“陛下宣各位進去說話……咳！”

他輕咳一聲，攔住了當先要上臺階的虞聽錦，“更小主且慢，隨奴才前去收拾收拾可好？”

虞聽錦一愣。

并不知道自己臭不可聞。

在污臭的屋子里久了，頭發都染了臭氣，人卻已經因習慣麻木而渾然不覺。

但轉目看到庶妹鮮亮的樣子，到底不甘心，還是希自己能面些。就算比不過緋晚，起碼不要被虞素錦比下去。

“那就有勞曹公公。”頗為自矜地輕輕點了點頭。

曹濱下意識站遠半步，躲躲味道。

“娘……”

臨走時，虞聽錦用目示意虞夫人，千萬要為做主。

虞夫人剛朝兒點頭，就被虞忠狠狠一瞪，頓時委了一點氣勢，窩著火，滿腔怨憤地隨丈夫進殿。

跪倒在書案前的剎那，虞夫人才意識到后跟進了虞素錦。

可是，已經來不及呵斥為何要進來了。

“臣/臣婦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夫婦問禮的聲音中，夾雜著惠真對皇帝的佛號問候。

跟著，便是溫恭謹的聲：

“臣虞素錦叩見陛下，愿陛下龍康泰，萬歲金安。”

花房今日供在書房里的，是幾枝紅艷的西府海棠，不是花期，卻在擅于培育花卉的宮人打理下開得妖嬈纏綿，燦如曉天明霞。

襯得一緋紅襦的虞素錦也似海棠花般明，人比花。

蕭鈺本自含笑著侍立在旁的緋晚，沒給進殿的幾人正眼。此時聞聲，不由轉臉看去。

只見明黃書案前頭，灑金山河紋的地毯上，盈盈跪著一位腰纖巧的，鬢間兩朵榴花點綴，艷而不俗。

“平。”

蕭鈺眾人起來。

目掃過虞忠夫婦和惠真，落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