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華譽醫院這附近要麼是住戶的高檔小區,要麼是搬遷了一半的老城區,沒有多人。
偶爾路過一兩個路人,也沒有停留幫忙的意思。
林知星對沈剛有天然的恐懼。
掙扎累了,最后終于只是訥訥站在原地。
“真的很抱歉,讓你失了,我確實和賀爺談過幾年,但是人家說了,我是賭徒的兒,是酒鬼的兒,是保姆的兒,不可能娶我,他要娶的是另一位和他門當戶對的大小姐。”
林知星語氣有些無力。
即便已經放下了,可再提起這些時,仍然有把傷口開的疼痛。
“不可能!你他媽唬我!”沈剛罵道,“我早就打聽過了,他娶的就是你,你們馬上要訂婚了,我告訴你,如果他不給錢,我就去他家鬧!”
“你去吧。”林知星放棄掙扎,“你去賀家好好問問,賀爺娶的老婆是誰,是不是我林知星。”
“你什麼?”沈剛愣住,“你他媽再說一遍你什麼?!”
林知星已經忘記一件事了。
曾經沈知星。
是隨父親姓的。
后來母親林苗去世,沈剛卷錢跑路,便提出希跟自己的母親一個姓。
按理來說小孩改名需要父母雙方都同意。
賀家當時用了一些關系,在沈剛不在的況下,還是把的名字改了。
從此,不沈知星。
林知星。
林知星也不躲避,重復了一遍,“林知星。”
“砰!”
沈剛抬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林知星的臉上!
林知星直接被打倒在地,臉上是火辣辣的疼,里也有些腥味。
“你他媽重新說,你什麼?”沈剛滿臉猙獰,“你他媽是老子的種子,就該跟老子姓,誰他媽讓你改名的!”
“干什麼呢!”路邊突然有一個路過的男人喊,“怎麼回事!”
“草他媽的,老子在教育兒關你屁事!”沈剛指著男人大罵。
林知星抓住時機,抱起地上的袋子轉就跑。
作為外科醫生,為了能扛住十幾個小時的手,保持運是最基本的事。
跑步很快,等沈剛反應過來時,已經離很遠了。
林知星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開始還能聽見沈剛在后的罵聲。
后來逐漸就聽不見了。
可也不敢停,踉踉蹌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
最后實在沒有力氣,才找了個的,線照不到的角落蹲下來。
可依舊驚魂未定。
心的恐懼,慌張,完全過上的運過量,以及臉上的腫痛。
剛剛所有的緒像一繃的弦,哪怕此刻周圍一片寂靜還是不敢放松。
靜靜蹲在角落里,恐懼到甚至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人還活著。
為什麼要來打他的生活。
林知星之前詢問過汪雪關于是否需要養這種拋棄自己的父母。
汪雪給出的解答是,就算他拋棄了你。
你依然要養。
林知星真的很絕。
還欠著錢,本不可能辭職,可不辭職不跑,又如何擺掉沈剛這個人?
沈剛作為一個賭徒,酒鬼,沒有了錢,一定會纏著不放。
就算最后知道了沒有和賀明煜結婚,恐怕也會以父親的份隨便給找個老公。
然后卷彩禮跑路。
林知星本以為自己的生活從此以后會回歸平靜。
沒想到不過剛剛第一天,就重新被打。
林知星也不知道在這里待了多久,直到天邊微微泛起魚肚白,才踉踉蹌蹌走回家里。
躺了兩個小時,起床后本來打算簡單洗漱后去上班。
站在鏡子前才發現昨天被打的右臉完全腫了起來,靠化妝是肯定遮不住的!
想了許多辦法,最后只能用口罩遮住。
到了醫院,每當有同事問起臉的事。
都只是回一句:“摔的。”
今天唯一擔心的事就是賀言琛。
賀言琛上一次來是前天,也就是周六,周日休息,按照之前約定的,他今天會來理傷口并且換藥。
這個男人肯定更擅長發現別人撒謊,而又不擅長撒謊。
不過……
他應該不會在意臉傷的事。
林知星只能這麼祈禱。
現在面對的事太多,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晚上五點半,林知星剛下了一臺手。
路過護士站時,有個小護士打趣道:“林醫生,你男朋友在辦公室等你呢!”
“需要我再說一次?”
“不是男朋友!”
林知星聽見護士的回答,還是說:“賀總是我們醫院的VIC你應該知道吧,我就是個普通的醫生,如果因為你們過度開玩笑導致我被開除了是小事,如果醫院失去了這位尊貴的VIC,我們都賠不起。”
護士愣了一下,趕收斂笑容,“抱歉抱歉,以后不說了。”
們起初知道賀言琛在等林知星時,也就是隨口開個玩笑。
發現賀言琛對這個玩笑并不反,就有人壯膽問他是不是想做林醫生的男朋友。
男人只是笑笑,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大家就隨便開開玩笑。
旁邊的護士說:“其實賀總好像不介意。”
林知星道:“那是賀總有教養,但不代表他心里不介意。”
連賀明煜都看不起是保姆的孩子。
賀言琛作為賀家家主,北城乃至華國巨富,又怎麼會不介意這種玩笑?
說到底是男人更有涵養罷了。
林知星拉了拉臉上的口罩,快步走進辦公室,看見賀言琛坐在旁邊的空位上,一邊收拾東西邊說:“賀先生,久等了,我帶你去理傷口。”
賀言琛應下。
他起初見林知星戴著口罩也沒多想。
畢竟是醫院,戴口罩也不奇怪。
直到兩個人一起走進電梯里,林知星都沒有摘掉口罩。
賀言琛這才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人的臉。
等兩個人走進治療室。
賀言琛直接問:“你的臉怎麼回事?誰打你了?賀明煜?”
他以前都會稱呼賀明煜為小煜。
這次卻直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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