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聲而來的，是門板被輕輕推開的聲響，「吱呀」了瞬。

辛葵探過來半邊子，好奇地往裡看。

偌大的訓練室，明昧之間，只獨獨籠罩了賀雲沂一人的影。

「前輩，你都不問誰，就讓人進來了嗎？」

「除了你――」賀雲沂緩緩出聲，「還能有誰？」

見辛葵仍然一副不解的模樣，他難得解釋了下，「那兩人不會敲門。」

「哦哦，這樣啊，那你知道是我哦。」辛葵說著直接走進來，「所以那兩個人呢？不在嗎？」

「出去買咖啡。」賀雲沂視線落在辛葵上，「你怎麼過來了？」

「我嗎？」辛葵眨眨眼，「我是想到剛剛何阮說寧燃箭很厲害，然後我基本功做完了，想試試看接下來的步驟，就來找找……人？」

剛剛立在門口，室燈耀眼，細碎的亮反在賀雲沂的發間，微微刺眼，人看不太清晰。

眼下走近了，才算是清晰地覷見他這時候的模樣。

年輕男人冷白的仿若被打磨好的玉，線條優深刻。漆深黑眸匿在明的防護鏡後，像是打著旋的海沃。

辛葵驟然想起之前網上看到的一句形容，簡單易懂，也最符合當下。

確實是……帥得讓人發。

「確定要找他？」賀雲沂眼睫低垂下來，睇，「你把我放哪兒了？」

後面這句話功地讓辛葵從欣賞中回過神來。

是啊……

這兒還有個賀雲沂啊！

「那……」

辛葵的一句「你方便不方便」還未出口，賀雲沂截斷了之後的話。

「你沒拿箭過來？」

「沒，我還放在隔壁，有些重。」

「我到你那邊去。」

「那也行，好啊好啊！」

辛葵剛開始聽賀雲沂開口的語氣，還以為要去而復返，多跑一趟將自己的箭搬過來。

驟然輕鬆後，應下來的聲音也格外真摯。

賀雲沂明顯到辛葵的愉悅，「很開心？」

辛葵想大方承認，又不好太直接，支支吾吾中應下，「因為我和前輩你……比較啊。」

——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兩人的原因，辛葵覺得賀雲沂又有些不一樣了。

這種不一樣彰顯在，他來了的訓練室以後。

如果說之前的賀雲沂不聲不吭，一副散漫不由己的模樣，那麼現在的他，作幅度都和之前稍有不同。

緒看起來也好多了。

「你做到哪步了？」賀雲沂長邁向放置箭的地方，連帶著環顧了一番這邊。

將一切收眼底後，得不到回應，他淺淺抬眸。

辛葵收回打量的視線，指尖輕輕點了點，「基本功都做好了，但我覺我一定是哪裡出錯了，剛剛試了下正式的，不說靶心了，我的箭連靶盤都沒到。」

孩的語氣罕見得帶了點兒喪，說到最後，嗓音的尾調都承載著嘗試過後並沒有功的，小小的埋怨。

賀雲沂看著辛葵略顯垂頭喪氣的小腦袋，只覺得新奇。

因為是真的很見。

以往的辛葵元氣滿滿，雖然不會逢人便笑，但語調通常都是輕飄飄的。

活潑，乖嗔，帶著點兒不易察覺的小氣。

甚至還有些……說不上來的憨。

而後他就看到小姑娘像是自我消化完畢那般，再次充滿了電，「不說這個了，我們現在開始吧？」

賀雲沂沒應，只是走到一旁，修長的手攥了什麼。

「先別急。」他逕自朝著走來，「把你的護目鏡帶好。」

辛葵視線落在賀雲沂的掌心，那兒正靜靜地躺著之前嫌麻煩沒戴的護目鏡。

「嗯」了聲，隨後緩緩接過。

為了找出問題，賀雲沂先讓辛葵自己作了一次。

旁有他在，不免斂住了些呼吸。

勉強穩住心神後，出的箭也還像是之前那樣，在最開始就偏離了方向。

又是一枚穩穩靶，落地而的失敗。

不說蹭到中心環了……

好歹能讓挨個邊邊吧！！

「你最大的問題應該是拉弓的姿勢。」賀雲沂雙手抱肩，長隨意地搭著，「左右手著重點不一樣，弧度傾斜開來，之後才是瞄準。前期準備的時候，你首先應該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姿勢，箭彎的弧度和你的手臂長度結合，最後蓄力，發。」

「至於發前怎麼瞄準，應該是你在把握好姿勢後需要做的事，現在不需要。」賀雲沂在說著的時候，拿過辛葵的弓箭，自己親示意了一番，「就像是這樣――」

話落，賀雲沂鬆手，箭朝前直接飛了出去。

十分利落，直靶心。

他側對著，護目鏡架在筆的鼻樑之上。

辛葵的目從賀雲沂優越的眉骨，略過鼻樑，繞著薄，直接來到他稍稍繃的下頜線。

剛才用力的那瞬間，在他的護目鏡上閃了下，堪稱驚艷。

辛葵一直沒說話。

沉默和安靜漸漸地在室瀰漫開來。

賀雲沂挑眉，轉過去，直接捕捉到辛葵直瞪瞪的眼神。

是真的看愣了。

而且，這還是有接以來，第一次，聽到賀雲沂和說這麼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