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和哥們兒聊些有的沒的之類的話題。

賀雲沂看了眼一直沒說話，頗為安靜的辛葵，緩緩開口道，「會不會覺得無聊？」

「不會啊。」辛葵應著，將視線轉了回來。

「看你沒怎麼開口。」

「哈哈，你們聊得有些我不興趣嘛，就不開口啊。」

賀雲沂聽到這兒，像是對辛葵的回答來了興致，「那你對什麼興趣？」

辛葵衝著他彎彎眼，兩個小月牙勾兩瓣淺淺的弧度。

「那我興趣的可多啦，我想拍戲，想當主角，想去海族館，想去看星星，想去探索好多好多我未知的領域，還想親自去會這個萬千世界的樣貌。」

說到這兒，辛葵頓頓，「前輩，你呢？」

賀雲沂掀起眼皮，「我？」

「嗯……」

他聲音慵散，尾調拖曳得長長的，「我興趣的，在我邊。」

辛葵看著賀雲沂，對他的回答不明所以。

但也知道，他有無盡的才華，無數的擁簇，無上的榮，以及無垠的冠冕。

這些大概不需要賀雲沂興趣，就自發環繞在了邊。

「前輩！」辛葵沉默了會兒，突然拔高了音調。

「怎麼？」

辛葵幾乎是口而出，「其實，我崇拜你的。」

話落，迎上賀雲沂星夜泊火般的漆黑凝視，在這樣的里又緩緩補充道，「所以――我也想為你這樣的人。」

「嗯。」賀雲沂像是明了那般，「那我等你為我――這樣的人。」

兩人談至此，何阮拿著托盤上來了，剛好聽了個尾。

「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們在幹什麼，討論人鬼未了？」

「……」

在何阮高呼燙的時候，傾上前去幫忙。

辛葵罕見得沒有一一招來，像是有默契那般，和賀雲沂一齊選擇了避而不談。

何阮很是心，還給辛葵拿了瓶孩子能喝的玫瑰米酒。

這家畢竟是夜宵店，主打的照例是酒，賀雲沂因為要開車，反倒是不能。

夜宵吃到一半的時候，何阮那邊來了通很是急促的電話。

一連長串的鈴聲，鍥而不捨。

何阮放下筷子，接了電話後，像是不能忍聽筒里傳來的分貝，皺了皺眉。

掛斷的同時，他站起來催促兩人，「阮士今日回國，問我行程結束沒，要我馬上回家。」

一邊驚異於何阮的聽話，一邊疑阮士是誰的辛葵問出了口，「阮士是……？」

「沒誰，就我媽。」

何阮說到這兒，看向賀雲沂，「你現在能送我嗎，是你們倆留在這兒吃，還是我們現在就走？」

賀雲沂還沒表態，何阮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沒辦法，他只好又接通。

「得，我媽說要直接過來接我。」誰能想到虛與委蛇一番後，迎來的是生無可，何阮和面難，「我剛和說我在劇組片場努力鬥呢，要是被知道在這兒，估計會死很慘。」

顧不得再囑託些什麼，何阮拎起手機往樓下走，「不多說了，我先走一步，你們自己慢慢來。」

著那道影下樓，直至消失不見，辛葵第一反應便是回頭去看賀雲沂。

對方指了指還有剩餘的餐桌，「你還吃麼？」

「我不吃了。」辛葵搖搖頭。

「好，你跟我一起，我去買單。」賀雲沂說著站起來，順帶幫忙拿了辛葵的小包包。

手裡空落落沒東西的辛葵愣在原地，安靜了幾秒後，連忙跟上賀雲沂的步伐。

——

這裡附近來吃夜宵的，都是上了年紀的原住民。

阿嬤不認識這兩人，但估計是看小伙子長得俊，乾脆打了個八折。

辛葵沿著小巷子，往賀雲沂車那邊走的時候，還在回想阿嬤被驚艷到的表。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刷臉啊，我算是見識到了。」

巷子長且黑，雖是夏天，但四周的牆壁都蔓延著遍布的青苔，的氣息四面八方飄來，不見的盡頭像是幽深的無底。

腳下的路也崎嶇不平。

不得不說，了何阮後，僅僅只剩兩人的時候，安靜中帶著點兒詭異。

辛葵有些怕，著賀雲沂走，踏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清脆，繼而倏然，前方頎長拔的人影頓住，惹得辛葵愣生生停下。

這樣的猛爾有慣，讓人不可控制地往前懟，辛葵在盡力穩住自己的同時，腳下沒有章法，混間直接踩了一腳賀雲沂。

帶了點勁兒。

不過還好是從後方，他的鞋也沒被踩掉。

辛葵萬幸之餘，小小地喊，「前輩……」

賀雲沂本就是要轉過來，也沒在意，只是說道，「你走在前面。」

「哦……」

辛葵得了當事人的親自允肯，鬆了口氣。

邁過細長的巷子，兩人從黑暗一併來到昏黃的路燈下。

這邊兒鮮有人跡，但較之方才，在視野上，算是很好的開闊了。

在走向車前的時候，賀雲沂突然開口了，「你急著回家麼？」

「不急啊，我平時一個人住。」說到這兒，辛葵還有些小竊喜，「沒人管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