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帶你去一個地方。」賀雲沂說著站在車的側邊，低頭著在他前停下腳步的辛葵。

暈暈綽綽的暖籠罩住兩人，孩濃的睫稍斂，白淨瑩潤的面頰上，依稀可見小小的絨兒。

辛葵疑地「欸」了聲，在這個瞬間，賀雲沂長已然邁到那頭。

「不是說要看星星。」他直直過來，漆黑眉眼落在夏夜的蟬鳴里，「上車，我帶你。」

第26章 細腰

隨著賀雲沂上車, 辛葵在原地杵了會兒，隨即邁開步伐，連忙跟了上去。

拉開副駕駛的門, 倏然又想起何阮的話。

之前辛葵皆是想也沒想，逕自坐在了副駕駛。

現在看來，是不是后座才符合這個小後輩的份啊……

還沒等辛葵糾結完, 賀雲沂在遲疑不斷的躊躇中發了話。

車窗被緩緩地搖下來半面, 「你站在那邊不，嫌蚊子不夠多？」

「……那我還是嫌的！」辛葵連忙應聲，直接側彎腰，坐了進去。

賀雲沂的車空間寬敞，之前的小包包, 被他放在了側邊的櫃藏暗格里。

辛葵了，確認東西都還在, 一個慌神的功夫, 車子已然緩緩地駛夜中。

周遭是城西的老街, 靠近郊區, 拆遷危樓多, 除了路燈鬼魅影子般閃過, 狹長的無人街道空曠得很。

「前輩，你說要帶我去的地方，是什麼地方？」辛葵緩下來後，心中沉寂的冥冥被盡數挑起。

大概從未和男生這樣子，在這個點兒出來吃夜宵。

又會在黑的幽深夜晚，軋著馬路, 一路緩緩向前。

「一個基地。」賀雲沂目不斜視，平聲回應。

車廂沒有開燈, 周遭街景掠過，在賀雲沂的半邊側臉上停下半明半昧的昏暗。

他冷白的被這樣安然的夜襯托，竟顯出無邊的和，幾融為一。

帶了點兒莫名的溫暖。

在這樣燥意蓬髮的夏夜，辛葵卻冒上來點心沉靜如水的慨來。

要帶看星星。

還把基地都告訴的意思是……

辛葵話到邊，「那你所說的這個基地，和星星有關？」

因為實在想不出賀雲沂要帶去哪兒。

可到了此刻，即便沒有的回應，辛葵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指尖攥著手裡的安全帶，鼻息間，迎面而來的微風都是甜的。

「沒關的話，你怎麼看星星。」

賀雲沂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聲音被碎，就這麼飄在了辛葵的耳畔。

——

賀雲沂帶去的地方，離剛才他們吃夜宵的巷道並不遠。

車子往近郊反方向的遠郊駛，大概只開了十幾分鐘，就到了坐標的地方。

從山腳沿著柏油馬路，順延著蜿蜒的盤山公路，一路往上。

到了山頂平地的時候，車子才緩緩地停下來。

一路看過來，賀雲沂全程都沒用導航，路線也十分嫻。

大概是經常往這邊來。

「到了，你下來。」賀雲沂熄了火，率先落在了平地上，轉過來，單手搭在半搖下來的車窗上，往裡面覷了眼。

「嗯，我來啦。」辛葵應下，也開了車門。

落地便是稍顯不真實的，自出道以來，辛葵行程雖不太滿，但也很忙。家都沒回幾次，幾乎沒有能夠外出的機會。

往靠近天際的山峰邁了幾步，迎面而眺的，便是整座城市的夜景。

星火驟明，棋盤布在腳下，像是近，卻也遠。

山頂這塊兒遠遠沒有人聲，只有輕微呼嘯刮過的風，石子而落的窸窣，和樹葉搖晃的嘩啦作響。

城市的喧囂和夏天的浮躁被山風颳散，凝在了山下的遠景里。

賀雲沂車開到這邊，前照燈大剌剌的線直前方，照亮了近的路，也映出了他清落的影。

「前輩，你經常來這邊嗎？」

「嗯。」賀雲沂往後退了幾步，閒散地靠在車邊，「有時候獨久了，來這邊兜兜風。」

「這就是你的基地啊？」辛葵想起他之前說的話，「那你……也有這樣帶其他人來過嗎？」

其實原本想說的是，其他生。

但話喀在了嚨里，又悄悄然收了回去。

倒也不是不敢問，就像是腦海里「叮」的下冒出了這個猜測，又被人親自摁回了原地。

大概是今晚夜宵的玫瑰米酒喝多了。

辛葵渾飄飄的，像是泡在了鴨絨里，沒有任何著力點。倒是思緒，橫衝撞，毫無章法。

「沒有過。」賀雲沂斂眸，繼而視線拋向，「畢竟，也沒有其他人會和我說，想看星星。」

「……」

那和他說了嗎！

明明說的是自己興趣的事！好！吧！

而且也沒說一定要現在看啊……

不過――既然他都帶來了，也算是一片好心。

那麼，怎麼說，也得好好地接下。再，輕輕地捧住。

「這裡很安靜，離天空很近。」辛葵走到他肩側，抬頭著夜空，出手試探著，朝著那兒抓了抓，繼而緩緩地笑起來，「可是也沒有星星欸。」

之前辛葵就想問了。

賀雲沂就那麼篤定，他們一定會看到星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