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在找誰

　　S大的藝大禮堂前，熙熙攘攘，滿了各學院年級的同學們。

　　霍煙本以為迎新晚會是給新生舉辦的晚會，新生都可以。然而到了現場才知道，有票才能進禮堂。

　　禮堂座位有限，場票是學生會在微信公眾號上統一發送，只有兩百張。

　　霍煙和林初語排隊到了檢票口。

　　林初語開口懇求：「學長幫幫忙，我們都是大一新生，特別期待這一屆迎新晚會，能讓我們進去嗎。」

　　學生會幹事搖頭道：「沒有票不能，否則會破壞現場秩序。」

　　「我們就站在最後排，不吵不鬧。」

　　「不行，如果我放你們進去，後面沒有票的同學，也都會想要進去，禮堂可容不下這麼多人。」

　　林初語眼珠轉了轉：「那你就說咱們認識。」

　　「那怎麼行。」學生會幹事皺眉：「再說咱們也不認識啊。」

　　「哎呀，加個微信不就認識了嗎，來來，學長我掃你。」

　　學生會幹事很無奈，說什麼也不讓進去。

　　霍煙見林初語是真的很想進場觀看演出，猶豫了會兒，終於拿出手機，撥通了姐姐霍思暖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霍思暖溫的聲音傳出來：「喂，哪位？」

　　「姐，是我，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煙煙啊，你到學校了嗎，寢室收拾好了？」

　　「我都收拾妥當了。」

　　「那就好。」

　　電話那邊傳來嘈雜的人聲，看來霍思暖正在後臺忙著呢。

　　霍煙回頭看了看林初語：「那個，姐，我想來看你演出，可是我沒有票，被攔在門口不讓進……」

　　「我還以為什麼事兒呢。」霍思暖笑了笑：「你把電話給學生會的，我跟他說。」

　　霍煙將電話遞給學生會幹事，學生會幹事聽到霍思暖的聲音，臉變了變。

　　半分鐘後，他不近人的態度陡然轉變，臉上掛滿了笑意，同時遞給了霍煙兩張票。

　　「原來你們認識我神啊，真是不好意思，來來，進去吧，我這兒還剩了位置呢。」

　　霍煙拉著林初語走進禮堂，那位學生會幹事還依依不捨道：「哎，學妹，掃碼加個微信吧，下次幫我約神出來吃飯啊！」

　　林初語難以置信道：「你好大的面子啊，看那個學長剛剛還兇的樣子，一接了電話秒變狗，還神呢……」

　　霍煙笑而不語。

　　「所以你剛剛給誰打電話了？」

　　「我姐啊。」

　　「你姐學生會主席啊，這麼牛。」

　　「我說了，是霍思暖啊。」

　　林初語一臉不信：「呵呵，雖然你們都姓霍，不過霍思暖要真是你姐，我直播吃鍵盤。」

　　霍煙角了：「那……一言為定。」

　　兩人坐到了前排靠左的位置，這一排大概都是學生會預留下來的「友位」。

　　學生會放票的時候，幹事們會為自己的朋友室友同學預留座位，所以剛剛那位學長是把自己的「友位」讓出來，給了霍煙們。

　　林初語還在猜測霍煙的姐姐到底是誰，究竟是不是學生會部員。

　　霍煙堅持姐姐就是霍思暖，林初語則堅持不信。

　　禮堂裡，同學陸陸續續場，觀眾席位被填充得滿滿當當。沒多久，後排的同學突然發出陣陣。

　　「啊啊，傅時寒來了！」

　　「他是來看霍思暖的嗎？」

　　「肯定是啦，霍思暖可是他的未婚妻！」

　　「真羨慕，我也好想當他的未婚妻。」

　　「哈哈，大晚上的你做什麼白日夢呢。」

　　「講道理，學校一半的生都想當傅時寒的未婚妻好嗎。」

　　「我不想當他未婚妻。」

　　「咦？」

　　「我只想上了他。」

　　……

　　隔著一列列傾斜的座椅，霍煙遠遠見了傅時寒。

　　他那英俊的臉龐常年沒有什麼表，薄抿著鋒利的弧度，睫濃修長，覆著那漆黑如墨的眸子，著一的涼薄。

　　即便週遭再多崇拜和喜歡他的孩，卻一個都不了他的眼，他那一雙沒有焦點的眸子越過了大多數人，似乎在禮堂裡尋找著什麼。

　　就在這時，傅時寒突然側頭，「嗖」的一下，鋒利的眼神掃向霍煙。

　　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一揚，深褐的眼瞳裡突然閃過某種亮。

　　霍煙猝不及防，心臟像是被飛來的刀子中，整個子猛地往下挪，腦袋埋在林初語的胳膊下面，順手抓起面前的節目菜單表，遮住臉。

　　林初語被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子給嚇了嚇：「你幹嘛！」

　　霍煙躲藏起來，小聲說：「我中招了。」

　　「神經病！」

　　就在這時，後傳來男人的聲音：「阿寒，你推了院那邊的籃球賽，就為了來看這個晚會啊？」

　　「嗯。」

　　傅時寒的聲音低醇而富有磁。

　　「可是之前約你，不是說沒興趣嗎。」

　　「現在有了。」

　　「哇，不會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來看你的『朋友』吧。」

　　傅時寒頓了頓，「嗯」了聲：「是，我來看。」

　　他咬重了那一個「」字，顯得意味深長。

　　林初語興地對霍煙耳語：「哇，傅時寒學長坐在我們後排哎，好張好張！」

　　「我聽到了，你小聲點。」

　　「霍煙，你能不能坐好，別擱這兒葛優癱，男神就在我們後面吶！你這也太丟臉了。」

　　「霍煙，我跟你說話呢，你別裝聾作啞好不好。」

　　霍煙捂著臉，低聲音：「求求你高抬貴手，別我的名字，還得這麼大聲。」

　　「霍煙，為什麼我不能你霍煙啊，對了，你別癱著，真的，不開玩笑，霍煙，你這樣很丟我的臉。」

　　霍煙歎了一口氣，終於還是鼓起勇氣挪了上來，不再躲避他。

　　應該是看到了吧，就算沒看到，林初語這一口一個「霍煙」得半場都聽見了。

　　他應該……也聽見了。

　　但是他沒有任何反應，霍煙一顆狂跳的小心臟漸漸也平靜下來。

　　迎新晚會的節目開始了，開場是一串勁歌熱舞的表演，將氣氛推向高。

　　晚會上，唱歌和跳舞的節目叉出場，彩紛呈。

　　不愧是藝學院主辦的迎新晚會，每位登臺的同學都是多才多藝，觀賞價值很高。

　　霍煙完全不敢回頭，更不敢看後的男人，只覺得後背燙燙的。

　　節目的間隙，林初語捂著肚子對霍煙說：「好啊，待會兒出去吃宵夜。」

　　「呃，我不是很。」

　　「怎麼會不呢，咱們趕這場比賽，晚飯都沒吃吶。」

　　霍煙低聲音道：「待會兒表演結束，食堂都關門了。」

　　「後門小吃街，擼串兒去！」

　　霍煙糾結了很久，終於還是答應了：「好吧。」

　　雖然有點勉強，但不想掃林初語的興。

　　零花錢不多，所以霍煙很去外面吃飯，一般就吃食堂，每頓十塊錢以。

　　雖然不是特別缺錢，但也盡可能避免不必要的開支，這是從小養的節儉習慣。

　　就在這時候，幕布緩緩拉開，軸節目是霍思暖的《天鵝湖》選段。

　　這一段節選《天鵝湖》第三幕，最經典的黑天鵝奧吉莉婭獨舞，的黑天鵝服勾勒著霍思暖流利修長的腰線，雙輕踮著，一口氣舞出了32個單獨立的「揮鞭轉」，舞姿輕盈，又極力量。

　　那一頭飄逸的長髮全部挽在腦後，出了飽滿的額頭，燈下，緻的五分外艷麗。

　　「真啊！」

　　林初語發出歆羨的讚歎：「我要是能有一半的值，就好了。」

　　霍煙說：「漂亮的孩可不僅僅靠值，還有氣質。」

　　自小就有人說和姐姐長得很像，但是大家都誇姐姐漂亮，很有人誇霍煙。

　　因為姐姐會跳舞，很有氣質，霍煙大多數時候都悶不吭聲，總是被人忽略。

　　「你說的沒錯，霍思暖不僅漂亮，還很有氣質呢。」林初語歎息道：「算了，不和比了，和咱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霍煙向舞臺上的姐姐。

　　那樣閃耀，而與容貌相似的自己，卻只是一個平凡而普通的孩。

　　舞蹈落幕，全場起立鼓掌。霍煙也不自地站起來為姐姐鼓掌。

　　在坐下的時候，霍湮沒忍住回了頭，向傅時寒。

　　本以為他也在看姐姐，不曾想回頭剎那，竟撞上了他那雙狹長的冷眸。

　　他眼角微勾，微微揚起下頜，似笑非笑地著。

　　好像他一直都在看似的。

　　霍煙立刻回過頭來，臉緋紅，手也在抖，嚇得不輕。

　　林初語低聲說：「你看就看，但能不能別表現得這麼明顯，一點都不矜持，好像幾輩子沒見過帥哥似的，好丟臉噢。」

　　霍煙聲音慄：「不是啊，是他在看我。」

　　林初語瞇起眼睛，很無語：「真幽默，一會兒霍思暖是你姐姐，一會兒傅時寒在看你，你以為你是瑪麗蘇小說主角啊。」

　　霍煙：……

　　《天鵝湖》落幕，迎新晚會也完結束。

　　林初語拉著霍煙，順著人流往外走，興道：「擼串兒去咯！」

　　霍煙笑道：「慢點走，別摔著了。」

　　禮堂一共只有兩個出口，同學們陸續出場，難免擁堵。

　　林初語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低聲對霍煙說：「啊啊啊，傅時寒學長又在我們後面呢，今天真是走大運！」

　　霍煙微微側眸，果然，傅時寒就在後。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時不時還能著，能覺到他上那子冷冽清高的氣場。

　　距離也……太近了吧。

　　林初語低聲說：「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慢慢走，蹭蹭他！」

　　霍煙：……

　　剛剛是誰說的矜持！

　　林初語真的說幹就幹，手肘推了霍煙一把，霍湮沒穩住重心，猝不及防栽向了後的傅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