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踮起腳尖，卻始終夠不上。

　　高，傷啊。

　　霍煙準備找一找周圍的專門用來取書小板凳，奈何偌大的閱覽室，竟然一個小板凳都沒發現，全被人拿走了？

　　回到書架邊，深吸一口氣，將腳尖踮了與地面的直角，然後費勁地夠到頂層書架。

　　還差一點點，快到了。

　　用手指勾著書的質邊緣，費勁地想把它拖出來。

　　就在這時，腦門頂上突然出來的一隻修長白皙的手，直接將書取走了。

　　霍煙抬頭便見傅時寒英俊的臉龐，濃的眉微微上揚，長而微卷的睫，眼角掠著淡淡的笑意。

　　他揚揚手裡的書：「終於找到了。」

　　霍煙見勢不對，連忙拖住他的手臂：「我先找到的！」

　　傅時寒挑眉，氣定神閒道：「怎麼辦，現在它在我手裡。」

　　「那也不行，要講規矩。」霍煙理直氣壯地說：「先來後到懂不懂！」

　　「噢。」傅時寒點點頭，作勢要把書放回書架：「那你自己取。」

　　「喂！」

　　看著這氣鼓鼓跟金魚似的模樣，傅時寒覺得好玩，於是俯下湊近：「要不，求我一下。」

　　求你這大魔王，門都沒有！

　　「那我走了。」傅時寒轉走，霍煙連忙攥住他的腰側角。

　　「別走啊。」

　　什麼朋友，充話費送的吧！

　　低聲咕噥：「那就請傅主席高抬貴手，幫我取一下書。」

　　「高抬貴手不是這樣用的，笨蛋。」傅時寒輕拍了拍的小腦袋：「這樣吧，親你男朋友一下，男朋友就幫你取了。」

　　他俯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霍煙心裡腹誹，天底下就沒這樣的男朋友，想想姚薇安，人家男朋友多聽話呀，說什麼就是什麼，都不帶反抗的。

　　霍煙將傅時寒的領往下拉了拉，對著他的臉頰淺吻了一下。

　　他臉頰溫度有些低，冰冰的，皮質地。

　　傅時寒角噙著一抹邪氣的壞笑，將書拿下來遞到霍煙手裡，在接過笑逐開的一瞬間，他順手拿住的下頜，吻住了的。

　　猝不及防的吻讓霍煙後退了幾步，被他靠在了書架邊，書也從手中落。

　　他淺淺地吻著的，間的滋味香甜，像的糖，耐人品嚐。

　　他不急不緩，緩緩拗開了的齒，舌尖渡，他纏著，時而舐，時而磨咬。

　　自天窗邊漫，一道明晃晃的斑橫斜在兩人之間。

　　霍煙被糾纏得雙頰通紅，輕輕推了推，說道：「這是在圖書館呢，你……你自重好不好。」

　　週遭寂靜，整個閱覽室似只有他們二人。

　　傅時寒生意，再度含住的：「只要沒有影響別人，別人又何必來管我。」

　　他一貫如此，有時似乎有著一套約束的規矩，但有時又好像沒有規矩。

　　正是這樣的傅時寒，才讓覺鮮活而恣肆，就在的邊，而非高高在上，不可及。

　　霍煙停止了掙扎，微微張開，抬起頭迎合他的吻。

　　去他的規矩。

　　兩人吻了不知多久，直到有人的聲音從門邊傳來，才漸漸停了下來。

　　紊地呼吸著，雙泛著紅撲撲的櫻桃，上甜甜的清香氣息，這讓傅時寒覺彷彿隨時都可能失控，他湊近，輕輕咬了咬的耳垂。

　　熱的氣息讓的不住慄。

　　耳畔，傳來他心難耐的聲音——

　　「煙煙，我好想要你啊。」

　　以南有晚課，忘了拿課本，宿舍區離教學區有一段距離，便讓霍煙下午給帶過來，到逸夫樓的研究室來取。

　　剛邁大樓，便撞見了出門吃晚飯的向南。

　　向南整個下午都泡在研究室編寫程序算式，整個人蔫蔫的，提不起什麼神來，頭髮也是糟糟一團，跟他邊同樣一頭窩的許明意不相上下。

　　真是兩隻山裡走出來的程序猿啊。

　　以南知道，向南除了悶以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屬，就是臭。

　　每天出門上學前，半個小時都在捯飭他的頭髮，將自己修飾得一塵不染，上還散著某種淡香。

　　塗香水的男人氣概，但是向南並非如此，他只是希自己乾乾淨淨香噴噴，天生漂亮，僅此而已。

　　彼時的他，也算白白淨淨的清秀年。

　　而現在，一件寬寬大大的黑夾克配牛仔，還戴上了眼鏡裝斯文，眼鏡框還歪著，鬢間鬍子似乎都沒來得及刮，興許是覺得每天三點一線的生活，泡在研究室也不需要見人吧。

　　沒想，下來吃個飯，竟然能撞上初。

　　向南本能反應的第一件事，就是摘下那個醜了吧唧的黑框眼鏡，第二件事是出大猴口罩給自己戴上。

　　今天懶沒刮鬍子呢！

　　啊。

　　以南收回目，手揣在兜裡，面無表從他邊經過。

　　沈遇然說：「你是來找霍煙的吧，在樓上，3504。」

　　「謝謝。」

　　向南有不自地抬起頭向，卻瞥見了天空中飄來的一縷冰晶雪花，落到的肩頭。

　　「下雪了。」許明意說。

　　沈遇然：「哎喲，沒帶傘。」

　　向南連忙道：「我回去拿。」

　　他說完正要朝以南離開方向走去，卻被沈遇然攥住後領：「拿什麼拿呀，大老爺們的，幾片小雪花而已。」

　　說完他拉著向南朝食堂走去：「死爺了。」

　　向南忍不住回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到樓梯盡頭那抹影，似乎停了一下。

　　大家都去吃飯了，霍煙讓許明意給買份飯菜打包提上來，省得下去吹冷風了。

　　李湛見霍煙這般努力，他也沒了要去吃飯的意思，坐在對面的位置上，拿著手機，用英語學習件練習聽力和口語。

　　「hollo，my name lee，where the restroom……」

　　他的英語很不標準，著一濃濃的方言味，而他的鼻音有很重，聽得霍煙鼻子都開始不通氣了。

　　抬頭向李湛：「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或者出去朗讀。」

　　李湛說：「辦公室就是用來學習的，而且，外面這麼冷，我出去，你自己怎麼不出去？」

　　霍煙知道他是故意的，多說無益，埋頭繼續做算式。

　　草稿紙上繁重的算式，耳邊嘈雜的英語，讓覺腦子一團，連著屋子裡的空氣都悶熱了不。

　　拿著本子走出了門，李湛還悠哉悠哉地補了一句：「慢走不送。」

　　霍煙趴在臺上繼續演算，涼風一吹，倒是讓的腦子清醒了不，思路也跟著清晰了，三下五除二，竟然就把算式推演了出來。

　　中鬱結霍然開朗，覺真不錯。

　　這時以南上樓，迎面看見霍煙站在臺上寫東西，有些訝異：「你怎麼站在外面，多冷啊。」

　　霍煙努努：「屋裡供了尊脾氣大的佛爺，把我趕出來了唄。」

　　本來也沒怎麼計較，不曾想以南走過去一把推開了辦公室大門。

　　涼風颼颼灌充盈著暖氣的屋子，李湛「嘶」了一聲：「什麼病啊。」

　　他的手機裡還放著bbc英語的外音。

　　霍煙連忙拉著臉鐵青的以南，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將書塞到手裡：「你不是還要上課嗎。」

　　以南沒有要走的意思，將書往桌上一扔，看向李湛：「哥們，幾個意思。」

　　霍煙看以南這架勢，真.社會人啊。

　　李湛皺著眉頭睨一眼：「什麼幾個意思。」

　　「這大冷的天，你把我朋友趕到外面去做題，你一大老爺們翹著二郎坐在屋裡，別說，厲害的。」

　　李湛冷哼道：「是自己要出去的，我又沒把攆出去。」

　　霍煙咕噥說：「我讓你把音量關小一些，你反而開的更大，這不是存心不讓人學習嗎。」

　　李湛當然有自己的道理：「你做題是學習，我聽英語也是學習，哦，就準你學不準我學，沒這道理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加大了手機的音量，還故意沖對桌的霍煙那邊放。

　　以南是看明白了，這樣一個潑皮無賴式的人，也懶得跟他廢話，隨手撿起了他擱在桌面上的華為手機，逕直走到窗邊。

　　「喂！你要幹什麼！」李湛見自己的手機居然被奪去了，他撲騰著上前想要拿回手機，以南說道：「小心，我手，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霍煙朝著窗外去，靠窗這一面的正下方是偌大的明鏡湖，手機掉進去，估著連泡都不會冒一下。

　　以南沉聲說：「兩個選擇，一，出去念你的英語，二，換個新手機。」

　　「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李湛怒聲說道：「我看你是生才沒有跟你一般見識。」

　　「那還要謝謝你讓著我咯。」以南冷笑：「手機還想不想要了。」

　　李湛並不相信會真的扔下去，頂多就是做做樣子罷了，現在的孩都這樣，你繳械投降，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才不吃這一套。

　　「有本事你就扔，沒本事就滾蛋。」

　　霍煙見以南眼角微微一，心道不妙，正勸說，卻見指間一鬆，手機果然真的飛了出去。

　　霍煙連忙趴到窗邊向下觀，手機是真的落進湖裡，泡都沒冒一個。

　　一開始也以為以南只是做做樣子，所以沒有阻止，沒想到這人，來真的啊！

　　李湛見以南手裡空空的，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真的把他的手機扔湖裡去了！

　　他突然暴怒，朝著以南衝過來：「我幹死你！」

　　以南本來靠窗站著，退無可退，直接被李湛給鉗制住了脖頸，將在窗簷邊上：「我日你媽。」

　　霍煙嚇了一跳，連忙衝過來拉扯李湛的手：「你放開，太危險了要出人命的。」

　　以南半個子都快要被他按出窗外了，李湛看樣子是個鐵腦子，衝做事不計後果。

　　霍煙只能死死拉住以南的手。

　　以南當然不是甘心被挾制的人，抬一腳，高跟鞋踢在了李湛的下，李湛驟然吃痛，連著往後撲騰了幾下，撞在桌邊。

　　霍煙連忙將以南拉回來，看著脖頸被掐出來的紅印，擔憂地問：「怎麼樣，有沒有傷，要不要去校醫院。」

　　以南輕咳了一下，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而李湛的疼痛勁兒緩過來之後，又要撲過來揍以南，霍煙害怕他再度傷害，連忙擋在以南的前。

　　李湛紅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拳頭跟著就要落在霍煙的背上，不曾想被人攥住了手腕。

　　意料中的痛沒有傳來，霍煙回頭，卻見傅時寒不知何時進來了。

　　他薄抿，一雙幽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眼角浮起一冷意，令人不寒而慄。

　　「你打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