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的額頭已經磕得模糊，看起來目驚心。

沈知念坐在椅子上，不不慢地品嘗芙蕖剛做的甜酪，眼底沒有任何容之。

若不是小周子謹慎，發現了被小李子埋在院子里的紅花，今天就會落萬劫不復的境地，怎麼可能對他心。

沈知念之所以沒把人出去，是因為那樣會惹人懷疑，既然提前發現了紅花，為什麼不說？

有心人定會抓住此事做文章，說如果提前稟告，或許就能避免皇嗣被害。

雖然這個加之罪有些牽強，傷不到沈知念什麼。可帝王多疑，若心中對有了疙瘩，對接下來要走的路十分不利。

沈知念并不怕尹庶人的宮人，把小李子供出來，因為沒有證據，沒人會相信他們的說辭。

而且……留著小李子，還有一個原因。

沈知念特意讓肖嬤嬤和元寶留下，看向了他們，苦惱地問道：“你們覺得，本小主要不要向陛下稟明真相，將小李子給陛下置呢？”

帝王都下旨了，所有涉事的宮人夷三族，沈知念卻問他們這樣的問題。

這便是要肖嬤嬤和元寶做選擇。

是徹底效忠沈知念？

還是依舊像以前一樣，將聽雨閣的重要事匯報給帝王？

肖嬤嬤和元寶對視一眼，心中都浮現出了一抹苦笑。

他們早就知道聽雨閣發現了紅花，但沒在弄清楚來龍去脈的況下，選擇了明哲保，沒有向陛下匯報這件事。

此時再將始末稟告陛下，陛下定會懷疑他們的忠心和能力。說不定還會因為皇嗣沒了的事，遷怒他們。

而且……既然被調到了聽雨閣，想擁有好的前程，他們榮辱都系在貴人上。

肖嬤嬤和元寶都是聰明人，很快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兩人對沈知念的態度，也比以前恭敬了不。

“此事權憑小主定奪！無論小主如何置小李子，老奴/奴才都唯小主馬首是瞻！”

沈知念放下了手中的甜酪，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弧度。

明白，從此刻起，肖嬤嬤和元寶徹底向投誠了！

“求小主饒恕奴才的親人！求小主開恩……”

明白三族的生死，就在沈知念的一念之間，小李子將頭磕得更用力了。

“行了！”

沈知念不耐地打斷了他：“本小主宮里容不下背主的奴才，你非死不可！但你若愿意為我辦一件事，本小主可以保證，你的族人絕不會到牽連。”

事發的那一刻，小李子就知道自己活不了。能保全親人，已是莫大幸運。

“奴才愿意！只要小主開口，奴才定為小主上刀山，下火海！”

接到沈知念的眼神授意，菡萏拿出一個紙包丟給了他。

“不管你是在飲食里下毒，還是怎樣都好，想辦法將這包東西弄到柳如煙上。”

“然后留下書，說是上貴人以你的家人相威脅，迫你這樣做的。”

沈知念這個人小氣得很，從來不讓自己委屈。

柳如煙數次對下手。

上貴人在今晚的宴席上，以沒給帝王準備禮為借口，聯合宮嬪對發難。

找到了機會，怎麼可能不報復回去？

最重要的是……柳如煙和上貴人，都依附于姜皇后，們從立場上就是敵人。

不先下手為強，難道等著上貴人找機會害？

小李子決絕道：“奴才謹遵小主命令，一定把這最后一樁差事辦好！”

他下去后，肖嬤嬤和元寶臉上都是復雜之。

在沈知念的刻意流下，兩人雖然知道，小主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善良。但他們此刻才明白，實際上是朵黑心蓮……

不過兩人并不認為這是壞事。有心計與手段的宮嬪，才能在深宮走得更遠。

沈知念是故意的，畢竟在自己人面前，也裝出一副善良的樣子，還怎麼讓他們為自己辦事？

肖嬤嬤低著頭，恭敬地問道：“小主公然指使宮人，謀害柳貴人，就不怕老奴和元寶將此事說出去？”

沈知念淡然一笑：“嬤嬤不用試探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即接了你和元寶的投誠，就會將你們當心腹。”

“若連信任你們的魄力都沒有，我今后如何敢讓你們為我辦事？”

下人也是人，想讓他們全心為自己所用，就得攻心。不得不說，沈知念將人心拿得死死的。

肖嬤嬤和元寶起擺跪在了地上，恭敬的態度里，多了幾分忠誠：“老奴/奴才定不辜負小主的信任！”

“起來吧。”

肖嬤嬤認真地問道：“不知小主讓小李子，找機會下到柳貴人上的，是什麼東西？”

“凡是毒，總能追溯到來。若不將尾清掃干凈，極容易被人抓到把柄。”

一旦真心效忠，肖嬤嬤和元寶都會全心為沈知念考慮。哪怕殺人，他們也會為遞刀、善后。

“嬤嬤放心，我可不敢在后宮用毒，不過是一些普通的花罷了。”

宮前，趙云歸告訴過，柳如煙的弱點，便是對木芙蓉的花過敏。

剛進宮時，沈知念基不穩，并沒有貿然對柳如煙下手。如今時機到了，自然要用這張牌！

而且木芙蓉花在宮里很常見，就算查，也查不到沈知念頭上。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沈知念又寫了一封信，讓沈父派人冒充上家的人，將小李子的親人扣留幾日，給芙蕖送了出去。

設局報復了所有害過的人，沈知念笑得如同一朵在黑夜中綻放的罌粟花，迷人又危險。

……

翌日，李常德帶人送了賞賜到聽雨閣，說是安沈知念被尹庶人攀咬的事。

柳如煙倒下了，新人里，再也沒有人能與沈知念爭鋒，是當之無愧的新晉寵妃，不知道惹得多人眼熱。

不管是沈知念本人，還是聽雨閣的宮人，都一如既往地低調。有心人就算想抓的錯，也找不到機會。

或許是因為又失去了一個皇嗣，心中悲傷不已，接下來的幾日，帝王都沒有再踏足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