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擔憂:“如此盛寵,小主只怕要為眾人的眼中釘,中刺……”
肖嬤嬤看得很:“自古以來,哪個寵妃,不是集嫉恨于一?既然要得到盛寵,這就是在所難免的事。只要聽雨閣上下打起神,旁人便找不到害小主的機會。”
“嬤嬤說得是。”
翌日。
姜皇后的神有所好轉,又恰逢臘月初一,坤寧宮便早早傳了消息,讓宮嬪們過去請安。
沈知念選了中規中矩的打扮,披上厚厚的羊絨披風,又揣了個湯婆子在懷中,才帶著宮人出門。
雖然穿得厚實,可凌冽的冷風刮來,還是凍得人臉頰生疼。
尤其是沈知念的皮,如剝了殼的蛋般,覺更為不適。
瞧著沒一會兒,的臉都凍紅了,菡萏心疼得不行:“這麼冷的天還要出門,小主真是罪了……”
沈知念道:“這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別說天寒地凍了,哪怕是狂風暴雪,滿宮的妃嬪也必須按規矩去向請安。而只需要坐在溫暖如春的坤寧宮,接眾人的叩拜。”
難怪后宮的人,人人都想坐上那個位置。
沈知念也不例外。
著坤寧宮的方向,眼底閃過了一抹野心!
鐘粹宮和景宮挨著,早上出門請安,沈知念免不了和柳如煙上。
萬壽節那天,因為柳貴妃不高興,帝王便讓柳如煙以后不要再穿淺綠的服。今日著一襲月白的宮裝,量纖纖,如弱柳扶風。
兩人心知肚明,康貴人小產之事,們都想置對方于死地,只差最后的撕破臉了。
此時相遇,柳如煙竟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含笑朝沈知念行禮:“嬪妾見過姐姐。”
“婉妹妹不必多禮。”
說到這里,沈知念像才反應過來,用帕子捂著自己的,抱歉道:“瞧我這記,竟忘了陛下已經去了妹妹的‘婉’字封號,還妹妹勿怪……”
被褫奪封號這樣的奇恥大辱,是柳如煙心中最大的痛!
為了保持單純善良的人設,沈知念不方便用太明顯的手段,去為難柳如煙。可又不是以德報怨的活菩薩,當然不會放過能刺痛對手的機會。
有時候,比起擺在明面上的折磨,誅心更能讓對方難!
果不其然,柳如煙袖下的雙手猛然握,臉有一瞬間的沉,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了:“姐姐貴人多忘事,妹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沈知念淺笑道:“那就好。時間不早了,快些過去坤寧宮吧,免得誤了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辰。”
柳如煙著的背影,眼底有涼意一閃而逝!
本以為,憑借自己的容和手段,宮后定能為新人中的第一寵妃。沒想到橫空殺出了一個沈知念,搶走了所有屬于的榮!
小不忍則大謀,一定會把這一切奪回來!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坤寧宮門口。
看到沈知念,康貴人含笑上前打招呼:“妹妹。天氣寒涼,一路過來冷不冷?”
面對康貴人,沈知念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不:“我披著斗篷,還揣著湯婆子,不冷。”
“倒是康姐姐,長春宮距坤寧宮較遠,姐姐還在坐小月子,若是了寒氣,后果可就嚴重了。”
“康姐姐今日怎麼不派人告假,想必皇后娘娘也會恤姐姐。”
康貴人著坤寧宮,態度恭敬:“給皇后娘娘請安,不敢耽誤。”
小產之后,陛下不僅賜了封號,還對十分憐惜。因為這些事,已經遭到了許多嫉恨,若連給皇后請安都不來,定會被人安上恃寵而驕的罪名。
沈知念笑道:“皇后娘娘若知道,康姐姐如此恭順,定會到欣。”
“好了,外面風大,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進去吧。”
康貴人看到了后方的柳如煙,眼底噙滿了恨意,嘲諷道:“喲,這不是漪瀾閣的柳貴人嗎?放眼整個后宮,還沒有哪個宮嬪,連續被陛下褫奪了兩次封號。”
“我要是你,恐怕都沒臉出來見人了。沒想到柳貴人整日以一副弱的樣子示人,心倒是強大的。”
這話不僅揭了柳如煙的傷疤,還暗示大家,的弱都是裝出來的,實際上臉皮極厚。
坤寧宮外已經聚集了許多妃嬪,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柳如煙上,有嘲諷,有厭惡,有不屑。
宮里的人慣會見風使舵,自然沒有人會在這時站出來為說話。
相反,柳如煙之前那麼寵,終于從高臺跌落,不知道有多人等著看的笑話。
柳如煙從未如此難堪過,將對康貴人的恨意在心底,看向了沈知念,楚楚可憐地問道:“姐姐也覺得,妹妹被褫奪封號,真的是妹妹的錯嗎?”
這個問題就是在給沈知念挖坑。
眾人都看到了,們剛才是一起過來的,看起來關系還不錯。
如果說“是”,就是不顧姐妹分,跟著大家一起落井下石。
如果說“不是”,就是打康貴人的臉,質疑帝王的決定。
沈知念不管怎麼回答,對自己的名聲都不利。
然而只是喟嘆了一聲,意味深長道:“柳妹妹應該明白,清者自清的道理。是與不是,公道自在人心。你說對嗎?”
意思就是,康貴人小產的事,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跟柳如煙有關,但大家心中自有判斷。
柳如煙沒想到,沈知念輕飄飄就化解了,話語里的陷阱。
還想再說些什麼,康貴人卻挽起了沈知念的手臂:“妹妹,我們進去吧。”
許多嬪妃已經到了,眾人進了室,按照位分行禮,然后到自己的座位落座。
貴人里,原本只有柳如煙和沈知念有封號,兩人的位置是最靠前的。
可現在,柳如煙的座位已經是康貴人的了,淪落到了最后面,和沈知念之間隔了一道鴻。
柳如煙掩去眼底的涼意,朝良妃投去了激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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