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如果是冷著臉說這番話，沈知念定會立刻跪下請罪。但此刻，他俊的臉上雖有不滿，卻未見怒容。

沈知念嗔一笑，若無骨的手臂，主挽住了南宮玄羽。

“陛下這話可冤枉嬪妾了。”

“是您說，讓嬪妾陪您好好逛逛，嬪妾這才被里面的裝飾迷了眼，一時失神忽略了陛下。”

“陛下寬宏大量，肯定不會跟嬪妾一般見識的。”

南宮玄羽還不至于跟一個宮嬪，計較這點小事，用大拇指輕輕挲著的臉頰：“乾清宮的景致，有這麼好看嗎？”

沈知念嫵的眸子里，盡是對他的深：“好不好看倒在其次，主要是后宮有那麼多姐妹，陛下卻讓嬪妾獨占鰲頭。這份心意，嬪妾念不已，自然不能辜負……”

南宮玄羽心中那被忽視的不快，因為這番話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生出了淡淡的欣喜。

他是天子，富有四海，卻也孤獨寂寥。唯有，能時不時讓他到普通人的緒起伏，沖淡那高不勝寒的覺。

或許是因為如此，他對才偏寵了一些吧。

“念念知道朕疼你就好。”

逛得差不多了，兩人便去換衫了。

引路的小太監做了個手勢，恭敬道：“請貴人隨奴才往這邊來。”

“嬪妾先過去了。”

沈知念朝著南宮玄羽行了一禮，便帶著菡萏和元寶，跟小太監離開了。

后殿從宮外引了溫泉水過來，故而乾清宮即便到了冬日，氣候也像春天般溫暖。不僅居住起來極為舒適，還到都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景。

沈知念的心不錯，借著宮燈的亮欣賞著。

菡萏跟在旁邊侍奉，欣喜道：“小主，冬天到都是一片蕭條，乾清宮里卻有鮮花盛開。”

“奴婢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景，都是托了小主的福！”

元寶也笑道：“誰讓陛下寵咱們小主呢！便是貴妃娘娘，也沒得到過這樣的恩寵呢……”

沈知念皺了皺眉頭：“集恩寵于一，便是集嫉恨于一。這樣的話若是傳出去了，定會招惹禍端，以后不要再說了。”

元寶連忙打自己的：“奴才也是一時激，才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小主教訓得是，奴才以后定更加謹慎！”

“咦？”

菡萏指著前方，好奇道：“小主，您看，那邊有宮在采花瓣呢！”

“真是奇了怪。乾清宮是帝王居所，又還未正式修繕好，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有不宮在這里？”

“而且冬日里，即便是溫暖的乾清宮，盛開的鮮花也極。宮人不得隨意采摘，若是損壞了，是要罰的。那們怎麼……”

就連引路的太監，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知念沒有放松警惕：“過去看看。”

見到沈知念，宮們連忙停下了手中的作，恭敬地行禮：“奴婢見過貴人，貴人吉祥！”

“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沈知念出了一抹隨和的笑容，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們摘這些花瓣，是要去做什麼？”

為首的兩個宮對視了一眼，掩去了眼底的慌：“這……這……回貴人，此事是上面的管事待的，奴婢也不清楚……”

沈知念沒有錯過們的小作，自然明白這兩個宮是知的。

但這里不是聽雨閣，們也不是的宮人。若是嚴厲追問，難免給人留下壞印象，傳出對不利的風言風語，還容易打草驚蛇。

“無妨，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你們繼續忙吧。”

“是。”

走到無人，沈知念才吩咐道：“元寶，你悄悄去打探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他昔日是在前伺候的，做這件事，自然比菡萏方便。

“奴才遵命！”

菡萏猜測道：“小主，那些宮采花瓣，會不會是為了給您和陛下泡湯泉？”

“若是如此，何必藏著掖著？鬼鬼祟祟，必有可疑之。”

菡萏點了點頭：“那倒也是。為了謹慎起見，還是讓元寶去打探一番吧。”

很快，元寶就回來了，行了一禮道：“回稟小主，奴才打聽到采花瓣的事，是一位嬤嬤吩咐下去的。說……說是后殿來了貴人，晚上要用……”

菡萏十分詫異：“陛下此次只帶了小主過來，哪來的其他貴人？難不有人膽大包天，為了爭寵，混進乾清宮來了？！”

沈知念的眸微微瞇起：“可知道那人是誰？”

“回小主，奴才得知這個消息，不敢掉以輕心，立刻去查探了。對方的警惕心很強，沒有份，不過奴才約約間，聽到了一個‘漪’字。”

菡萏皺起了眉頭：“漪？后宮也沒有哪個宮嬪，名字和封號里有這個字啊。”

“漪……漪瀾閣！”

有了懷疑的人，沈知念的心反而放松下來了：“若真是柳如煙，事就好玩了。”

今天出門時，小李子說已經辦妥了待的事。柳如煙這次，恐怕要不蝕把米了。

菡萏不解地問道：“小主，柳貴人早就失寵了，擅自跑進乾清宮，就不怕陛下知道了怪罪嗎？”

沈知念輕輕勾起了角：“正因為失寵后的日子不好過，才要兵行險招。”

“后宮的人那麼多，跌倒后再想出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今晚只有我一個對手，只要將我踩在腳下，就能重獲圣寵！”

菡萏很是氣憤：“原來是這樣，柳貴人真是太過分了！”

沈知念看得更深遠：“呵！柳如煙不過區區一個貴人，哪有這樣的本事？恐怕這些事，都是皇后娘娘安排的。”

難怪柳如煙要為姜皇后賣命。

菡萏擔憂地問道：“小主，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什麼都不需要做，靜靜地看著表演就好。”

柳如煙心策劃了這一出，只可惜，沈知念下手更早！

今天做的所有事，注定都是白費功夫，還很有可能讓帝王更加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