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在袖子中的手不斷。

若是眼前發現份的人份不明也就罷了，偏偏是個主子……

一瞬間，苦心開始后悔選擇了這兒。

“在想著怎麼殺我？”

虞疏晚看出來的小作，忍不住笑出聲來。

如今雖然是十四歲的年紀，可上一世也是實打實的活到了二十五六。

為了能離開京城，用了太多的方法。

易容而已，也不是沒有試過。

苦心的子一僵，半晌低聲道：

“小姐想要什麼？”

如今虞疏晚知道了自己的，但留下一人來，應當不會想要穿。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虞疏晚角噙笑，眸閃著細碎的冷意，

“幫我殺個人。”

苦心猛地仰起頭，眼中帶著不可置信，

“殺人？”

“你可以留在我邊，只要你是苦心，是我的人，我就會護著你。”

虞疏晚把玩著手上的流蘇手串，面上的笑意半分未減，

“你在這兒這麼多年，還賣了死契，不就是圖個安穩嗎？

我能給你。

怎麼樣，一本萬利的事兒，要試試嗎？”

雖然苦心說自己只是會一點兒的拳腳功夫，可走路的時候步履沉穩，儼然是有真本事的。

苦心抿，半晌才蹦出兩個字來，

“殺誰？”

虞疏晚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你放心，不是什麼難殺的人。

今年赴京趕考，明年參加春闈的一個窮書生罷了。”

苦心不解，

“小姐不是濫殺無辜的人，為何……”

虞疏晚臉上的笑幾乎是瞬間就消失殆盡，只剩下一片冰冷靜靜地看著。

屋只有沙微不可聞的窸窣聲，外面約傳來蟲兒的聲。

一聲一聲，和風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兩人耳中。

屋子里實在是靜得可怕。

苦心只覺得心跳幾乎要穿自己的耳，帶著開始口干舌燥起來。

想起來自己今日說過，若是能夠在虞疏晚邊伺候，那將完全聽從虞疏晚的話，不會有半點的質問。

苦心額頭地，死死地咬住，

“奴婢失言，請小姐恕罪。”

“第一次。”

虞疏晚輕飄飄地落下三個字，將茶盞的蓋子輕輕撇去上面的浮沫，卻并不喝，

“先看看本事吧，若是中用，我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苦心聽得出來話里面的意思。

虞疏晚此刻卻不再提殺人的事，只是淡淡道，

“你如今是我院子里年紀最大的，往后要做的事也要多一些。

我能夠給到你們庇護的同時，我也要絕對的忠誠。

我是個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想走大大方方地走，若是背刺我，我必然讓你痛苦百倍！”

抬眸微瞇，

“懂？”

“奴婢明白。”

苦心微微的松了口氣。

只想能夠此生安穩，不負父親母親臨終所托就好。

只要對方能夠護住，那麼忠于誰都一樣。

抬手讓苦心下去，虞疏晚放下茶盞，看著眼前瑞四腳香爐上面升起的裊裊香煙凝神。

的確是急著想要了賀淮信的命，可苦心還得再養養。

至于賀淮信……

一想起這個人，虞疏晚渾就止不住散發出冰冷。

上一世，自己在家中被磋磨得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心灰意冷的時候到祖母的墳前。

哭訴著自己在虞家的委屈，終日的惶恐，還有對們的怨恨。

新墳上已經被染上了一層的灰塵，抱著必死的決心將準備好的毒酒拿了出來。

準備喝下的時候，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一人，直接將手上的杯盞打掉，

“姑娘若是命運凄苦，就該去找讓你凄苦之人，而不是自怨自艾！”

一陳舊衫，卻整理得干干凈凈。

他面容俊，眼中卻帶著對如此輕視自己的怒意。

賀淮信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勸著，讓放棄了死的念頭。

剛失去唯一疼祖母的虞疏晚此刻就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沉溺其中，放低了段，用一切手段討好他，盼他高興。

后來賀淮信說，

“疏晚，你在侯府那樣辛苦，若是不嫌棄我，嫁給我可好？”

虞疏晚怎會不答應？

跪在書房前整整七天，最后暈死過去才得了虞方屹的應允。

即便是滿城風雨都說虞疏晚下賤，為了男人忤逆父母，也歡喜不已。

以為苦盡甘來，與他是琴瑟和鳴，又哪里能夠想到，這些從一開始就是謀！

“叩叩——

小姐，夜深了，奴婢來伺候您洗漱了。”

叩門聲和可心的聲音打斷了虞疏晚的回憶。

猛地回神，這才覺到手心傳來的痛楚。

原來不知道何時，手心又滲出點點。

可心端著熱水走進來，趕又去找了藥箱過來，語氣有些埋怨，

“小姐總要惜自己才是，您瞧瞧，點兒傷就崩裂，往后定然要留疤了。”

給虞疏晚換好了藥和紗布，可心這才給伺候著梳洗。

“今日那兩個丫鬟奴婢傍晚的時候也去打聽過了，是好的。

也算是聰明機靈，往后小姐邊也不至于那樣的缺著人手了。”

虞疏晚閉著眼問道：

“苦心怎麼理今日的事的？”

可心笑道：

“奴婢正要跟您說這個呢。

苦心今日是直接帶著那個小丫鬟丟在了程管事的面前，說讓程管事好好磋磨。

這樣往后指不定小姐也能夠看上，讓也來咱們院子當差。

那小丫鬟本就跟程管事有些關系。

見自己的人了委屈，程管事當時就惱了要手打苦心。

苦心可沒有慣著的，直接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將程管事給制服了。

丟下了一句‘我是二小姐邊的人’后就直接收拾了東西走了。”

“沒了？”

虞疏晚挑眉，可心噗嗤一笑，

“這哪兒能啊，那溫氏可不是省油的燈盞。

消息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溫氏耳朵里面，抓著小丫鬟送給程管事的肚兜將小丫鬟按著咒罵狠狠地打了一頓。

夫人心里頭本就有氣，哪兒能夠給臉面？

小丫鬟被賣出府，胡管事和溫氏又是一人得了十個板子。

眼下二人在床上哎呦喲地喚著，聽說溫氏還在罵程管事呢。”

虞疏晚這才出一個笑來。

苦心麼……

禍水東引的手段不錯。

倒是可以再留著瞧瞧。